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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不務正業開始的時光自選集/許榮哲──耕莘50小說選序
所有的小說,都有一個開始。其中一個,是從「不務正業」開始的:
當年,父親原是不同意我寫作的—那叫亂來、不務正業。於是曾瞞著家裡,辭掉工作,每天仍帶著便當假裝上班去,騎著50CC的摩托車躲向街頭角落,戴著安全帽禦寒,趴在摩托車上讀書、寫稿、吃冷便當,不敢亂花錢,月底仍如數交出薪水,以免被揭穿,以少少的積蓄支撐著流浪的寫作生活。年少輕狂的耕莘歲月,有點荒唐?但非常開心。
上面是小說家楊麗玲的人生故事,她的長篇小說《戲金戲土》被改編成民視旗艦大戲「阿不拉的三個女人」,即將於2016年上映。如果沒有最初這個「抗拒現實」的真實故事,就沒有後面一個接著一個,如夢似幻的虛構。
小說的本質是虛構,但這本書裡收錄的十九位小說家,他們都來自真實,而他們最初的真實都跟耕莘青年寫作會有關。該從什麼角度來看待這一批小說作品?這次我們不從作品來看作品,而是往後退一步,再退一步,站在創作者的身後,從誰創作了這個作品著眼。
因為,我挑選的標準是十九位小說家,而不是十九篇小說。這些小說家的共通點是,他們最初都從耕莘出發,而後各自用自己的方法,發光發熱。至於十九篇小說是十九位小說家自行挑選的,他們挑選的標準不一:有人從情感面出發,是在最接近耕莘的年代寫下來的;有人從對自身意義出發,是他們寫作生涯的最重要力作。我無法為這批小說下一個準確的標題,如果勉為其難,我會既羞靦,又驕傲地說,這是一本時光的自選集。不是時間,而是時光,在五十年的時間裡,發著光的小說。時光的自選集,在長達五十年的時光裡,這個集子裡的小說家,拒絕了現實,走進了耕莘,然後用各自的方法修鍊。耕莘只是為他們起了個頭,然後他們各自精彩,各自美麗。
生命是一段探索的旅程,屬於看得到盡頭的那一種。小說則是探索中的探索,永遠看不見盡頭的那一種。在這一段無比艱難的探索旅程中,耕莘有幸成為他們探索的起點。因為他們,耕莘開始有了美麗的光。
所有的小說都有結局,不管是開放式,還是封閉式結局。耕莘的結局是什麼,或許有生之年,我都不會知道,但如果現在我就必須為這一篇序文下一個簡單的結論,那麼我想用的是底下這一個,「未來的可能性」:
當時我坐在寫作小屋的地板上,想著邀請我們來到這裡的email,上面說,營隊(2006年,第一屆搶救文藝營)的導師們想把學員聚集起來,組成一個文學團體(耕莘青年寫作會•幹事會),也許以後可以一起發行刊物、辦活動之類的。當時我高三,心裡對這些事情半信半疑:憑我們這些小朋友,真的可以嗎?就算可以,有人要看嗎?我只是想寫作而已啊,要搞這麼大的事情,會不會有點誇張啊?要到很久很久我才知道,我們實際上能做到的,比我們以為的還要誇張很多。
這個當時的「小朋友」叫朱宥勳,1988年生,我認識他的時候,他還是個高中生。而如今,十年過去了,他已出版數本小說、評論散文集,並主筆包括蘋果日報「蘋中信」在內的數個專欄,同時也是最勇於挑戰文壇的書評月刊《秘密讀者》的催生者,綽號「戰神」。
從「不務正業」開始,開往「未來的可能性」,這是耕莘的十九位小說家教會我的,它不是真理,但卻讓我無比神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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