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移居海外的華人心境,以另一種視角記錄下來。--《文字,我的另一種存在》
一本海外華人最真實、誠摯的文字敘寫!
全書共分十三卷,近一百篇。是作者內在情懷與外觀世界的一番展示。寫親情、寫友情、寫過去、寫眼前、寫春節、寫足球、寫人海裡的相遇、寫昔日教學上的點點滴滴、寫後來不同性質的餐館工作。題材廣泛,歲月橫跨了幾十年,或是年輕時之作,或是中年後的提筆,地方則由香港而台灣而墨爾本。雖縱橫交錯,然其不變的中心點是不悔不怨的誠摯。透過其長年積累的個人經驗與感受觀察,將移居海外的華人心境,以另一種視角記錄下來。
從作者的字裡行間,可見到文藝性的一面,也可見到對於「道」的尋覓,對於文化深層的思考。世上,即使簡單的一景,閒常的一鳥一魚一蟋蟀,球場上的一只圓球,平平淡淡的事物,以小見大,都化成了樸樸實實的方塊字,化成言之有物的抒發。可見其對生活的熱愛,對方寸間圓融自足的嚮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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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蒸臘腸與炸生蠔]
有時候,到唐人雜貨店買東西時會買一包粵式臘腸。
一包十二條,塑料袋子壓接好,四四方方,十分方便。現代科技的腳步無遠弗屆,臘腸一經處理可以擺在任何地方,再不受時間限制,再不是冬天獨有的 食品。
以前小時候,一到秋冬之際,就看見人家在屋外掛曬臘腸,一長條一長條地,在適當的長度處用繩子綁紮好,風吹過,臘腸就一盪一盪,陣陣肉香徐徐送 來。不少賣臘腸的店鋪,大字寫上:「天然生曬」。
現在的臘腸仍是「生曬」?我不清楚,但不管在香港在澳洲,即使是吃價錢不菲的臘腸,都吃不出昔日的那種味道來。哪是甚麼的味道?香香的,經秋風吹過拂過,金黃的陽光蒸曬過,適當的日子醞釀過,如此這般混合後而沒有汙染的大自然風味,再加,當時物質的供給並不怎樣豐富,甚至貧乏,以每個人不是肚滿腸肥的胃口來細細品嘗,於是,一口咬下,輕濺而出的一點肥,結實堪嚼的一點瘦,甘美可口,至今依然不忘且無法尋回。
原來,太富足,每每,會使人不知物的本有味道;太煩瑣,往往,會對人的本性也失去。
某個晚上,餐館的客人點了個「酥炸生蠔」,一道不算怎樣特別的菜式,卻使我的回憶翻起點往事。
小時候家窮,但每年總會吃到一次。
都是這樣的:某天中午放學回家,把鍋子打開,菜是特別的好,有肉、有炸生蠔。甚麼肉?記不起,炸生蠔呢,印象至今仍清晰,雖不是剛炸好,但還是酥酥的外層,裡面一點的肥美一點蠔的鮮味,多亮麗又特別的一天!
那時,蠔不是便宜的東西。
晚上,母親工作回來,問她,她說:「今日,你阿爸生日。」
後來始知農曆二月十三是父親的生日,平時十分節儉,但到了該日,母親都會花點錢,弄點好的以作慶祝,他們那一代的愛情故事,簡單務實,是理所當然的休戚與共地直奔向前,不停不離,至死不渝。母親自己的生日呢?她從來沒有提過,直到我們成長出來做事後才為她祝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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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與酒]
早已移民的學長耀明兄農曆新年時,自迢迢的美國寄來年卡一張,卡上是直行的聯語一對:「揉春為酒/剪雪成詩」
耀明學長出身於「國文系」,果是別具慧眼的精心之選,那該是出於姜白石的「便揉春為酒,剪雪作新詩」吧,捧卡在手,面對有點蒼拙的字體,細細吟詠,閒適自怡裡又是一番的感懷。
把春一揉就可成酒,那是怎樣的一種酒?詩,由雪剪成,又是甚麼的詩?文學的世界不只限於手可觸腳可碰的實實在在,插上想像的兩翼,便可以讓冷硬的一事一物有情有貌。
說到雪,我是無法體驗,自小長於比江南更南的一丸之地,群鶯亂飛木棉花開,暖暖的春不冰凍的冬天,雪,跟我沒有甚麼緣分可言。
酒,我不是善飲的人,但人世間有時興高采烈的氛圍裡,要推也推不掉,像某年,歡送同寢室的學長畢業,幾個人圍坐,喝的是金門高粱,酒到喉頭,如燃燒的灼熱,也似那時的歲月,火紅豔綠的青春。後來,浪子式的客居彰化,包括我,兩三個初出道的年輕老師,好幾回,聚在我租住的小室,邊吃火鍋邊喝酒,管它外面是怎樣的世界,大家都是不羈中暢言朗笑。附近或大或小的「拜拜」,我總被邀前往,免不了輪流相敬,紹興酒是一杯接一杯,一巡接一巡,都忘了,當時是怎樣胡亂地應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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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家肉店]
那家肉店,在哪裡?在它該在的地方,太抽象了吧,具體一點呢,早上開車工作時就在我的左邊,車轉左,不消一兩分鐘便見到了。
管你甚麼神韻飄逸,甚麼超越凌空的「形而上」,也不能不顧衣食住行的「形而下」,衣食足始是一切的起點。身為一家之「煮」,跟蔬果肉店等等打打交道原是平常不過的事情,早上去,省事得很,若下班的話,一來時間趕不及,二來定要「U」型掉頭,路上千百輪胎滾滾的車輛不停咆哮,挺是危險麻煩的。
雞翼(雞翅膀)五公斤以下一塊半一公斤,老兄,你認為如何?如今,在物價不講交情、沒商沒量下即騰起飛漲的時候。本來,白紙黑字地寫上,八點才開門營業,八點?根本不可能,已應落在塵網中埋頭折腰。那天,如常的清早,不如常的心血來潮,七時多走過,跟自己說,去看看,能否給我意想不到的收穫。停車、下車、一看,活動門又開又合,因為有人進進出出,走上去看個明白,原來,員工已開始營業前的打點一切,問:「可以買點東西嗎?」回答是:「可以,可以。」亂碰亂撞地,冷硬的店規外與人方便,於我,是一番道謝。
好像是第三回,更稍微早了點,大概雞翼的來貨剛到,仍放在店外的車上,那女員工叫位男同事用手推車推進來,因為有客人要買。片刻,男員工推了進來,不言笑且蠻認真似地對著女的問:「他要多少?一百公斤?」好,面對這樣的「廢話」我向來不會落後於人,所以,根本無須經大腦,自然反射也煞有介事地衝口而出:「不,一千公斤。」語畢,大家都爆起笑聲。好,好,木然酷然的現實生活誰也改變不了,但不必老是輸得啞口無言,何不玩它一玩,既不傷己亦不害人,生活,你能奈我甚麼何?
仍有後頭的好戲。等包好,等付錢,另一男員工走過我身旁時笑說:「要不要喝點巴西咖啡?」巴西的咖啡有甚麼江湖地位?我不知,巴西嗎,我反問:「你喜不喜歡巴西足球?」話一出,好極了,好極了,彼此縱然站著,「波經」(球經)卻滔滔拍打我們唇間的兩岸,濤聲響亮,只是時間匆匆,唯有「拜」的一聲而別。
所謂「最適宜居住的城市」的考量就應包括可以這樣子的「大」話連篇,可以這樣子的無分階級、無分人種膚色、不期而遇而說得口沫飛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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