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戰幽默戲謔又懸疑詭譎的異色閱讀氛圍。--《歡迎光臨愛貓社區》
榭爾溫‧哈雷,前職業籃球選手,因禁藥與槍擊案而被迫退休。走投無路下,只好在富裕老友戴爾的介紹下,住進一個叫做「愛貓社區」的鬼地方避避風頭,當個名義上的社區管理員。哈雷本以為自己會就此在一群整天替貓梳毛的老人家的陪伴下終老,他很快就會發現自己大錯特錯。
愛貓社區不是個簡單的地方,他的老友戴爾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戴爾的真實身分是紐約華爾街的業餘驅魔師,而愛貓社區則是一個據說受到魔法詛咒的地方。鬼魂在此出沒,邪神儀式則如影隨行。
住進社區的哈雷很快就被噩夢纏身,不斷夢見一樁他自己都不理解的謀殺案。更糟的是,哈雷很快就發現,同樣的謀殺案也在現實生活中的的愛貓社區中上演,而自己正在被捲入其中!
究竟在夢中殺害的人是誰?又與現實中的謀殺案有什麼聯繫?驅魔師戴爾為何找上他?這見鬼的愛貓社區背後又藏了什麼玄機?
哈雷正在與時間賽跑,他必須趕在更大的不幸再次降臨前,從鄰人口中流傳的故事與鬼魂的話語中,拼湊出事件的真相。如果可以的話,順便保住自己的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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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飯店驚魂】
(紐約,2003年)
自從禁藥事件和槍擊案後,我便倒楣地加入失業運動員的行列,雖然許多人出手救援,但球隊還是把大名鼎鼎的明尼蘇達壞男孩,也就是在下不才小人我榭爾溫‧哈雷,給踢出籃壇了。
「不妨考慮這個社區,或許寧靜是你目前的最佳處方。」戴爾‧道蘭‧霍特伍德用修剪完美的手指戳著那張質地高級的房地產廣告。
「我喜歡貓但不代表就要跟一堆整天靠代步車移動沒事只會替貓梳毛的老人家一起在郊區腐爛吧?」我不滿地瞪著他。
「你有太多成見了,榭爾溫,反正你現在已經走投無路,不妨休養一下遠離紛擾。」
「我可不像你,戴爾,我不是那種整天窩辦公室的人,那地方準會把我逼瘋。」只要是有良心的人都不會試著把獵犬關在狹小的家裡,就算是我那缺乏同理心的老友戴爾也不會忍心這麼做吧?
「老實說你的運動生涯已經結束了,你需要的是重新開始。」戴爾轉身看著落地窗外曼哈頓的街景。「就像重建被摧毀的高樓一樣。」
「我來找你可不是為了重聽電視台報過的新聞。」
「你需要的只是老友陪伴還是有意義的忠告?還是來借錢的?」
「三者皆是。」
「那就請你接受吧,我在那買了棟房子,正好需要人去管理。」
「但那裡不是……」
「愛貓人限定的社區,不一定全都是老人家喔,他們也許會需要瑜伽教練。」戴爾聽起來在憋笑。真是夠了,不要再拿我做復健的事取笑我了好嗎?我知道我以前很愛嘲笑做瑜伽的人但也不要這樣嘛。
「愛貓人限定?我記得你一向對動物沒轍。」怪了,他大學時連經過池塘都會被鴨子追殺,這黃蜂小子明明跟動物超不對盤啊。
「人類是很好欺騙的動物,榭爾溫,況且人類也是善於趨炎附勢的動物。」戴爾轉頭露出微笑。
「所以我要住在那兒然後宣稱我是你的度假別墅管理員?他們肯定會羨慕死,有前職籃選手替你整理花園。」我聳肩說。
「是的,當然你想順便當瑜伽教練我也沒意見啦,至少職業生涯會比籃球員長久。」
「你到現在都還不相信我?關於禁藥那件事?」
「時間會證明一切。」
「你覺得難堪?你的摯友竟然選擇這種卑鄙手段?」
「我不相信你會這麼做,但我不是球隊老闆,我也沒興趣和他們瞎攪和。」
「看得出來,雖然你也能成為高手……」如果戴爾願意成為運動員,那許多擊劍選手大概會因此失去獎牌吧,不過比起收集獎牌,這傢伙寧願跟人鬥劍鬥到全身是血。
「我還有祖業要繼承。」
「是的,韋恩老爺。」我模仿麥可‧高的語調答腔。
「知道就好,總之你可以開始打包了,我會派人送你到那邊。」戴爾收起笑容尋找客房電話。「你有看到電話機嗎?」
「要回去了?才剛見面就要走人?都不知道你事業做這麼大。」
「我是要幫你退房,榭爾溫。」他嘟起嘴巴。
「啥?」
「還有我們上次見面是在鹽湖城,你比賽的時候,別跟我說你忘了。」
「但退房……」
「我總得盡地主之誼吧,把你扔在這實在太不厚道了。」
勞斯萊斯已在飯店門前停好,經理畢恭畢敬在一旁跟戴爾握手順便白我一眼好像看見什麼髒東西。(「你知道那傢伙在用體育活動賭錢嗎?他鐵定不知道押你會輸這麼慘。」戴爾無視我的瞪視解釋道。)
「老實說我不相信你的地主之誼說法,戴爾。」我在勞斯萊斯(不是戴爾的常見選項,而且司機竟然換人了)後座東翻西找想從背包裡挖出皮夾,天知道那東西下飛機後跑哪去了。
「當然。」他優雅地舉起香檳杯看著我。
「告訴我真相。」
「你通常會笑到肚子痛。」
「拜託!」我開始感到寒意從尾椎湧上。
「唉,我怎麼知道你會訂到那間飯店,你打給我的時候我差點嚇暈。」戴爾的句子和表情完全搭不起來,他看起來心神愉快有如剛上完廁所的小梗犬。
「你該不會還在幹你的『副業』?」
「那裡發生嚴重的騷靈現象,在聘請所有專業人士處理無效後經理只好打給我,可靠名單上的最後一名。」
「因為沒人想得到能找大公司老闆來抓鬼。」
「嗯哼,不過你進去後什麼都沒發生對吧?我進你房間時那裡氣氛好到不行連隻小妖精都沒有,你簡直是會走路的質子裝備(proton pack)。」
「感謝你的讚美,聽起來真不錯。」
「你是我碰過最遲鈍卻又具備對超自然事物最有反彈之力的人,榭爾溫,不過這大概就是命運吧,命運總是把看似兩極之物湊合在一塊。」
「所以你今天本來打算到那兒抓鬼……」
「既然你來了我就暫時忘記煩人工作吧,反正那棟旅館還只是小麻煩,或許他們看幾遍《魔鬼剋星》就會自行找到答案了。」
「可是那裡在鬧鬼耶,戴爾。」
「但願所有房客都跟你一樣遲鈍。」戴爾揚起那對顏色過淺的眉毛繼續啜飲香檳。「還有別翻了,你的皮夾在背包側邊的袋子裡。」
看來我欠了這個華爾街的通靈師一筆諮詢費。
不幸的是那些房客都沒我遲鈍,因為我們還在吃飯時經理就打來了,這讓戴爾一臉不快地掏出手機。
「他們受不了了?」我用叉子指著他。
「是啊,看來你真是個遲鈍到不行的房客,想跟我一起去『工作』嗎?」戴爾手指交扣滿心期待地看著我。
「你不怕我造成妨礙嗎?你不是說我……」
「我想不會,畢竟大學時處理那堆事情有你在旁也沒發生什麼事。」
「老實說我毫無感覺,尤其是處理附身的案子時。」其實多半時間我只能看到戴爾跨坐在別人身上念東念西,讓那些不知是真附身還是發神經的傢伙安靜下來。
「那就好,如果有東西想攻擊你我也不會讓他們好看。」戴爾解決他的食物然後用餐巾抿抿嘴唇。「走吧,去幹那種『我來我見我打爆』的工作了。」
回到飯店時已接近黃昏,經理狼狽地衝出來替我們開門。
「這實在不行啊霍特伍德先生!已經不能再拖延下去了!我還有事業要經營啊!」他看起來快哭了。
「我也想說一樣的話,不過現在情況如何?有人受傷嗎?」戴爾把公事包扔給我並跟著經理往大廳快步走去。「不跟上來嗎?」他對我翻了個白眼。
「好啦!」我不情願地跟上他們,最後停在舞廳半掩的大門前。
「裡面已經一團亂了!我們沒人敢進去!聽那可怕的乒乓聲!」
這下可好,連我都聽見碗盤破裂桌椅被胡亂敲打的聲音了。
「是的我聽見了,帕克(Parker)先生,」戴爾不耐煩地回應經理。「這些小傢伙只是在玩鬧,若要造成損害早就衝出舞廳了。」
「那你是否可以……」
「走吧,榭爾溫。」
「需要我一起進去嗎?」我擔心地盯著大門。
「跟我保證你不會嚇到尿出來。」
「這很難說。」我開始擔心了,戴爾不曾這樣警告我。
打發飯店經理後我跟在戴爾背後走進舞廳,裡頭已安靜無聲,只剩滿地碎裂的杯盤、酒瓶和翻倒的桌椅。
「真調皮。」戴爾露出輕蔑的笑容。
「你看得見他們嗎?」我的聲音正在顫抖。天啊振作點榭爾溫‧哈雷,你這懦夫!我實在很想賞自己一巴掌。
「在舞台上,他們似乎對我們打斷這個小小派對感到不快。」他輕快地回應我。
「他們……長成什麼樣子?」
「一般無害的靈體真的就像《魔鬼剋星》裡那坨綠色玩意一樣,不過有好幾坨的話倒是頗惱人。」
「聽起來還真惹人厭。」
「不,榭爾溫,他們這樣其實很可愛,比起會讓你看到生前樣子的那種好多了,那種比較麻煩。」
「那我們該怎麼辦?」我開始想像一群大吃大喝的史萊姆(slimer)了。
「當然是把他們抓起來啊。」戴爾走到我面前蹲下。
「你要幹嘛?」這高度實在引人遐想。
「公事包。」他似乎聽見我內心的想法而皺起眉頭。「變態。」
「抱歉!」我真該賞自己一巴掌。
戴爾從公事包掏出一束乾鼠尾草和打火機,點燃乾草轉身走向舞台,四周雜物浮了起來,一個菸灰缸朝著他的腦袋飛去。
「小心!」我衝向前推開他,菸灰缸在牆上砸了個粉碎。
「這真的很不禮貌,各位,看你們把這裡搞得多亂,清潔人員薪水可是很低的。」戴爾無視我的存在對舞台說,彷彿在跟員工訓話般毫無情感。
吧檯椅朝我們飛來,我連忙抓住戴爾往地上倒臥,那東西現在把一面玻璃牆撞穿,接著是個直撲而來的酒瓶蘭盆栽,但這次我們沒閃過它。
我痛苦地縮成一團,手臂傳來劇痛,戴爾搖晃著起身,緊抓鼠尾草束像匕首般揮舞,我看見一些帶有顏色的膠狀物在乾草揮舞過的空中冒出。
「我不得不動用暴力了,各位。」戴爾依然毫無抑揚頓挫地揮舞那束燃燒的乾草,鮮血沾染他的臉頰。
「你沒事吧?」我使盡吃奶力氣爬起來。
「沒事,我的公事包裡有顆圓形土球,把它拿出來。」戴爾對我吩咐道,接著突然睜大眼看著我,我這才注意到那些是我的血,它們正從擦傷的手臂流出。
「然後呢?」我拿出一個約莫蘋果大小的球狀物並成功閃過一個破酒瓶。
「你有看見那根在天花板上飄的鼠尾草嗎?把土球往那裡扔!」戴爾指著天花板一根上下跳動的乾草。
「我試看看!」我可沒在比賽時碰過會亂跑的籃框啊!
「快點!」戴爾的聲音聽起來有點緊張,這不是什麼好事。我吸口氣忽略疼痛然後把小球朝那根乾草扔過去,在小球接觸乾草時,幾坨橘色黏稠物憑空浮出並快速墜地。
戴爾衝向那堆鬼東西將鼠尾草束用力插入,橘色不明物體紛紛發出尖叫,最後化為煙霧消散在空氣中。
「我本來只需抓住靈體將他們送到人煙稀少的地方,但看到你受傷我就失去控制了。」他起身看著我。
「我好像變成妨礙你工作一樣。」我滿心歉意地回應他。
「不,我得好好感謝你,你剛才救了我兩次,不然早就被砸死了。」他拿出手帕幫我按住仍在流血的傷口。
帕克先生沒多久就帶著清潔人員趕到舞廳,他們面露驚駭看著滿地狼藉。
「處理完了,我的祕書會告知你匯款帳號,還有……」戴爾高傲地注視滿身大汗的帕克先生。「請替哈雷先生準備醫藥箱。」
帕克先生對我露出嫌惡的神情。
「別擔心,那個老傢伙沒在醫藥箱裡加料,我知道帕克先生在想什麼,他只是賭輸錢很不高興而已。」戴爾神態自若地窩在勞斯萊斯後座,我則是一臉哀怨全身散發碘酒味。
「他要是耍詐你該不會殺了他吧?」
「當然,我是個異常執著的人,況且再繼續揮霍下去帕克先生的飯店也會不保,根本不用我出手就會落得比死還悽慘的下場。」
「我還真擔心身邊所有人的安危。」畢竟有個對你異常執著而且絕不吝於動用暴力的朋友不是件值得羨慕的事情,因為你隨時會感受到龐大壓力。
「放心,我不會忌妒你那堆女友。」戴爾笑了出來。
「這一點也不好笑。」我實在不想告訴他我最近做夢都會夢見他一臉擔憂地看著我。
「不過讓你掛彩真的很不好意思。」他瞄了我的手臂一眼。
「沒關係,而且我這次終於見識到你那神祕工作的真貌了。」我總覺得之前那些驅魔儀式根本只是演戲。
「其實我很少接這種案子,一般都不用動手動腳就能解決,所以這次才會搞得如此狼狽。」戴爾嘆口氣半躺在座椅上。
「對了,為何我這次看得見那些鬼?」我突然想起這件事。
「那顆球。你可以把它想成信號彈加上麻醉槍,如果看不見靈體在哪的時候,朝他們搗亂的地方扔過去就能確認位置順便把他們砸下來。這次我還得感謝你的球技讓我們能馬上逮到那群到處亂跑的傢伙,但比起籃球,你的身手還更像個橄欖球員啊。」他從公事包掏出小土球把玩。
「那鼠尾草呢?」
「靈體害怕會散發香氣的植物,但乾香草束在多數時候能像利劍一樣造成傷害,我很少這麼使用。」戴爾看著手中的小土球繼續說明。「這顆球是用我先祖的墓土製作的。」
「呃……」我又感到一陣寒意。
「他們移居新英格蘭後曾經遭受迫害。因為擁有一般人無法理解的古老知識,他們在撒勒姆(Salem)遭遇相當悲慘的命運。」
「你過去從未告訴我這些。」我不知該如何面對這些關於老友身世的新訊息,在經歷過剛才的事件後。
「你那時正努力成為明日之星,不需知道太多這種會影響心情的事,但現在……」
「我能東山再起。相信我,戴爾,我做得到。」
「我不希望你再次離我遠去。」戴爾坐直身體看著我。「我需要你的幫助,榭爾溫。」冰藍色雙眸讓我無法移開視線,如同被蛇蠱惑的鳥。
抵達位於市郊的霍特伍德莊園後,戴爾一語不發地走進浴室,沖水聲和沐浴乳香氣沒多久就從門縫溢出。
「你要我明天就出發到那個愛貓社區嗎?」我敲了敲浴室門。
「沒錯,帶些簡單衣物就行了,那裡該有的都有。」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急促。「還有向我保證你會好好照顧你的新寵物。」
「什麼寵物?」
「咪咪和喵喵。」
當我正要反駁時,一聲貓叫從背後傳來。
一隻像加菲貓的金吉拉端坐壁爐上瞪著我。
「好胖!」
「那是咪咪。」穿著浴袍的戴爾走了出來。「喵喵在那兒,不過你得花些力氣才能成為牠的朋友。」他指指客廳一角。
「那裡什麼都沒……等等,你的意思是……喔不……」天殺的我才不要帶幽靈貓去愛貓社區!
「牠是值得信賴的好朋友,也是我的第一隻寵物。」
「戴爾,我看不見喵喵是要怎樣跟牠互動?」
「展現你的誠意,或許喵喵會想讓你看見牠的可愛模樣。」戴爾歪嘴笑著。
洗完澡後我頂著滿身疼痛爬回客房大床,咪咪跳上床頭櫃彷彿牠的王座般自然,最後是一臉疲倦的戴爾溜進來和我窩在一起看電視。
「你在摸喵喵嗎?」我驚恐地看著戴爾的手指正在摩娑床單上方的空氣。有隻幽靈貓躺在我床上。我那個照理說和動物絕緣的老友非常理所當然地在跟牠玩。天啊我好想念麥迪遜廣場花園。
「當然,這一點都不可怕,牠還覺得你大驚小怪呢。」戴爾對著那團名為喵喵的空氣撥弄一陣就爬下床尋找錄影帶。「來點亞當‧韋斯特?」
「如果配上垃圾食物更好。」我感到飢餓,顯然魔鬼剋星是種極度消耗熱量的工作,搞不好比打籃球更容易維持身材。
「如果你願意打通電話叫外賣。」戴爾把手機扔給我。
錄影帶和外賣紙盒在幾小時後堆積如山(還得不時防範咪咪偷吃東西),我把最後一份雜碎解決時看著快要睡著的戴爾發愣。
「我不介意你睡這啦,但有兩隻貓在床上很難睡覺,我可不想壓到幽靈貓被牠的幽靈爪子抓花臉。」我一邊把外賣紙盒精準拋進垃圾桶一邊對他說。
「習慣牠們吧,反正你之後也要跟咪咪喵喵共處一室。」戴爾鑽進棉被把自己裹在裡面。「你還記得在鹽湖城的那場比賽嗎?」他探頭出來看著我。
「當然記得,那次表現好極了,但我幾乎想不起你那次有來看比賽。」
「你當然想不起來,你在比賽後喝個爛醉,等我找到你的客房時你正抱著馬桶嘔吐,床上的裸女姿色不錯你竟然都錯過了。」
「我回房間時只想吐。」我只記得隔天在床上痛苦醒來時只有桌上的水杯和幾顆阿斯匹林陪伴在旁,連件胸罩都沒留下來。
「那小妞扭著屁股走掉後我只好把你拖回床上,還得確定你沒被嘔吐物嗆死。」他幸災樂禍地回憶那晚的事情。
「你那天沒留下來?」
「我想其他球員不會想看到他們的大英雄一大早和另一個男人踏出房間。」
「別這樣,戴爾,現在是二十一世紀。」我感到睡意逐漸壟罩意識,連朱莉‧紐瑪的貓女也無法提振精神。
「我會想念你和咪咪喵喵的,榭爾溫。」戴爾睡意濃重的聲音從床舖另一頭傳來。
「我也是,希望你能常來渡假。」我瞬間有種不知從何而來的失落感。「需要瑜伽教練記得提早預約。」
「非常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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