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數晚清到民初的人物往事。--《多少往事堪重數:百年歷史餘溫(1890-19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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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代史雖說距離我們最近,但某種程度卻最隱晦不明。因為有太多的迷霧,有太多的人為刻意遮蔽,以致讓人感覺雖近卻又實遠,朦朦朧朧看不清。本書所寫的72篇散文,包括晚清的張之洞、章太炎、康有為,到民初的陳寅恪、張大千、張愛玲等,重新細數這些人物往事,並以全新的視角看出不同的人生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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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宗昌贈名馬給白崇禧】
在二○一二年五月九日的「父親與民國──白崇禧將軍身影照片展」,七十五歲的著名作家白先勇,面對照片,看著父親白崇禧,良久良久。白先勇回過神,走到父親年輕照片展區,笑指一張白崇禧騎馬照說,「這匹馬的名字叫回頭望月,是關外第一名馬,他最愛這匹馬,是從張宗昌那邊俘虜來的。」照片下白崇禧親筆注記:「『回頭望月』全身毛色為金黃色,為關外走馬中跑第一者,據稱日行八百華里,為奉軍吳俊陞將軍所有,嗣贈與張宗昌將軍。津東之役,直魯軍全部覆滅,該馬遂為白總指揮所有,馬背右後方近馬尾處,有一飯碗大之圓形白毛,近似月亮,故名『回頭望月』,白將軍最好馳馬,尤鍾愛此名馬。」這其中有段故事,這匹名馬確是張宗昌贈送給白崇禧的。
張宗昌人稱「狗肉將軍」(他嗜賭成癖,終日與骨牌為伍。當地人稱玩牌九叫「吃狗肉」,故有「狗肉將軍」綽號。)又稱「混世魔王」,足見其人劣跡斑斑,罪惡滿盈。還稱「三不知將軍」(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姨太太,不知道自己多少條槍,不知道自己有多少錢)。為了共同對付馮玉祥的國民軍,盤踞直隸的李景林和盤踞在山東的張宗昌於一九二五年十二月將所部聯合,改稱「直魯聯軍」,李景林任總司令,張宗昌任副總司令。不久李景林被國民軍打敗,退守山東。一九二六年李景林下臺,張宗昌任總司令,張部褚玉璞任副司令,徐大同任參謀長。一九二七年初,直魯聯軍南下,進駐上海鎮壓了上海工人第二次起義。同年三月,上海工人發動了第三次武裝起義,直魯聯軍被趕出上海,張宗昌和褚玉璞狼狽逃回濟南。一九二八年四月,蔣介石、馮玉祥、閻錫山的軍隊發動了總攻擊。三十日晚八時,張宗昌在濟南實行了緊急戒嚴,斷絕了一切行人交通,然後逃出了濟南城,西竄冀東。在冀東,張宗昌惶惶如喪家之犬,處境十分狼狽。他經常對褚玉璞說:「我把山東賠光了,來到你們直隸,我在這裡是吃勞金的。」現出了一副可憐相。
不久,白崇禧統率北伐軍向北方推進時,張宗昌和褚玉璞的直魯聯軍已經退回河北,一共還擁有四五萬人在負隅頑抗。及後北伐軍沿津浦鐵路北段疾進,在德州一帶,終於將直魯聯軍擊潰,白崇禧統率大軍,一直的追擊到津沽。此時張、褚兩人本想率殘眾循京奉鐵路(後改稱北寧路)退出山海關,往依東北的張學良,不料竟為張學良所拒絕。這倒是張學良聰明的地方。因為當時他顧慮如准許直魯聯軍退回東北,倘北伐軍不肯罷手,乘勝追出關外,戰事可能擴延到東三省境內;何況日本關東軍又一直在虎視眈眈,不斷尋釁,正是東北多事之秋。而在這之前的六月四日凌晨五點,張作霖在皇姑屯車站,也就是東北軍控制的京奉鐵路與南滿鐵路的交界處,被預埋炸藥炸死,是日本關東軍所為。張學良以父仇未報,國家亟需有一個富有朝氣的統一政府,且中央與東北亦早已有人暗中接洽易幟之事,故而張學良於易幟之前,即決定派兵駐守山海關,毫不客氣的拒絕直魯聯軍進入東北。
張、褚於慘敗之餘,無可投奔,直如釜底游魂。而白崇禧在津沽一帶亦重兵部署,向直魯殘眾完成四面合圍的態勢。張宗昌眼見大勢已去,本身又無路可走,乃派其參謀劉某到塘沽見白崇禧,作保留面子的變相洽降。劉某係保定軍校三期同學,與白崇禧在保定時,彼此亦皆熟識。據香港的舒翁(筆名)在〈紫邨隨筆〉中說他在白崇禧尚未逝世前曾赴臺灣,曾造訪他,白氏於午膳後,兩人在院內散步,白氏親口向他述說這段經過,可稱得上一段珍貴的「口述歷史」,今特摘引如下:
見面後劉參謀即向我說:「張總司令特派我來向白將軍接洽,他以為直魯軍都是中國人,一切武器也都是國家的物資,今天直魯軍雖然打敗了,這是兩方的主張不同,並非私人間的恩怨問題,他現在已下令直魯聯軍放棄抵抗,所有部隊皆聽白將軍接收處理,但要求白將軍對他個人不要為難,給他一點面子,如果一定要拿他當俘虜,他就立即自殺。」
我聆罷劉參謀這一席話,當下便對劉說:「你回去告訴張効坤(宗昌)吧,他是北方的一條好漢,過去在北京政府也有相當地位,只要他放棄抵抗,我絕不會為難他。何況他既這麼誠意的將部隊的一切武器完全交出,這種行動,我十分同情,此刻他想避往何地,儘可自由行動。」接著我又說:「他新敗之餘,若單身行動,恐有不便,隨身的少數侍衛人員,暫時仍准攜帶防身武器。此刻我和他似乎不便見面,以後或者仍有相見之日,請老同學回去好好轉達我的意思,並代表我致問候之意。」
劉參謀聽我這樣的說法,一時愁容頓解,喜出望外,高高興興地告辭而去。到了第二天,劉參謀又來求見,同時並攜來「回頭望月」名駒一匹,以及五萬元的大洋票。
劉再次進見時,便對我說:「我昨天回去轉達了白將軍的盛意,張總司令感激萬分,連說白將軍真夠做一個朋友,真替他留了不小的面子,所以今天特地叫我攜帶中國銀行大洋票五萬元,送請白將軍作勞軍之用。此外並獻上『回頭望月』名駒一匹,這是張總司令表示對白將軍的敬意。我臨行時,他還說寶馬贈與英雄,他覺得很開心哩!」
我未料到張効坤竟會來這一套,一時頗感尷尬,當下便向劉參謀長表示,鈔票與寶馬,都不敢受,請他馬上再帶回去。劉卻很誠懇的說:「白將軍若不賞臉,張總司令一定會萬分難過的。尤其是這匹名駒,身材高大,蹄節堅實,因為全身皆黑,只有後腿股上長有碗口大的一團純白的毛,形如滿月,所以名曰『回頭望月』,此馬朝夕之間,能行七八百里,確不愧為千里駒。這原是張總司令最心愛之物,張總司令曾向我說:咱們從此不帶兵,不騎牠了,咱替牠找個好主人吧!所以,白將軍非收不可,否則我也不敢回去覆命。」
劉說得如此懇切,真叫我卻之不恭、受之有愧,結果,我堅決退還了五萬大洋票,請劉帶回去給張効坤作路費,但那匹「回頭望月」寶馬只好收下了。
據舒翁說白崇禧生前將這段經過講給他聽時,眉飛色舞,興奮至極。舒翁當時曾問白氏:「你在津沽時,對這匹寶馬,乘過幾次?性子劣不劣?」白氏答道:「我每天清晨必據鞍馳騁半小時,不但快捷無比,而且穩健異常,不愧為一匹良駒,我離開天津後,這匹馬可能落到唐孟瀟(生智)手上,這確是我的最大損失。」白崇禧擅長騎術,並以此自豪,生平擁有名駒數匹,「回頭望月」則是他的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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