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地獄的訊息,傳遞的是絕望,還是希望?--《來自地獄的臉書訊息》
「為了因應與日俱增的霸凌案件,地獄擬增設霸凌地獄。但對於進入這個地獄的靈魂,要採用教育還是刑罰的方式,地獄領導人地藏王菩薩尚未做出決斷。」
你打過「直通地獄的電話」嗎?
據說,午夜十二點,拿起家中的電話,連撥十二個零,地獄的那頭,將會有人接起電話……
以沫打過,以為這類傳說都是騙人的。
直到有一天,她收到了來自地獄的臉書訊息……
失去母親的以沫,與父親相依為命。和大多數的國中生一樣,放學後滑滑手機、上上網,經營社群軟體,維持著朋友間若即若離的聯繫。
某日,以沫在臉書動態上,發現國小好友里易因車禍而重傷昏迷的消息。
在追查好友意外事故的過程中,以沫竟收到了里易從地獄傳來的臉書訊息。
為了查明真相,以沫與認識的新夥伴們不惜涉險闖入地獄,展開一場營救好友的冒險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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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一成不變的課堂生活,壓得一個個學子直不起腰。
國小時,父母老師說,為了美好的未來,你這六年要好好讀書。
國中時,父母老師說,上了好高中就能好好的玩,你這三年要好好讀書。
高中時,父母老師還是說,上了好的大學,你想玩什麼沒有?所以,結論是,你這三年要好好讀書。
幸好,天真浪漫的孩子們,總是能在課業壓力的空檔中,找到不少屬於孩子們才能有的樂趣。
長大後再回想起來,常會讓自己哭笑不得。
例如,你打過「直通地獄的電話」嗎?
據說,在午夜十二點,拿起家中的電話,連撥十二個零,地獄的那頭,將會有人接起電話……
接起電話後,然後呢?趕快掛掉?還是問一下接電話的是誰?抑或是問一下是否真有地獄存在?對方真是地獄接線生的話,可以透露這些嗎?如果想找往生的親人的話,不曉得是否可以打這支電話?又或者,我怎麼知道親人是否進到了地獄?說不定,他們去了天堂了!
好多好多的疑問,在小學一年級的馬以沫胸中慢慢發酵。當好奇心鼓脹至臨界值,即將從喉頭滿溢而出時,以沫得到了一個絕佳的機會。
那晚,一同遠行參加同學喜宴的父母,會在外留宿一晚,而以沫將會被送回奶奶家。根據以往的經驗,奶奶對於上床睡覺時間的掌控一向不嚴,一來是爺爺奶奶總是早睡,二來是心愛的孫女難得陪二老一晚,自然是百般的寵愛。
時近十一點,頂著沉重眼皮的爺爺奶奶終於上樓睡覺了。
「小沫,早點睡,電視別看太晚。」奶奶對著目不轉睛的以沫說,心裡一邊想著:「現在的小孩真幸福,有這種二十四小時都播著卡通的頻道可以看。」
「喔,好啦!」以沫反射性的回答,腦海裡卻想著:
「這些卡通頻道每到了深夜,就拿白天的卡通來重播,真是無聊。」
又看了一會兒的「海綿寶寶」,螢幕上「方方黃黃」的主角和粉紅色的配角正賣力的搞笑著,而以沫卻一點也沒有發笑。因為以沫下午已經將這集看過一次,而且,現在她的心思全集中在手錶上。
那只黑色的swatch手錶,是在剛學會看時鐘時,爸媽一起合送給她的禮物,她非常的喜歡。然而,在媽媽病逝後,以沫就不曾再將它拿出來戴了。
那只錶是swatch的陽春款手錶,錶面上只有時針和分針,沒有秒針。
「我要怎麼知道十二點整了呢?」以沫心想。
「是十二點整開始打?還是按下第十二個零時要剛好是十二點?」
「我手錶上的時間和奶奶家時鐘上的時間不同,要以哪一個為準啊?」疑問接二連三的從心湖裡冒出。
隨著時間的逼近,以沫決定先試再說。客廳角落瑟縮著綠色底座的電話,拿起白色話筒,以沫感覺到話筒裡傳來的拉長的「嘟」聲似乎微微顫抖著。
以沫再次看了手錶,兩根指針即將重疊。
「萬一真有人接起來怎麼辦?趕快掛掉?可是,萬一他有來電顯示,又打回來怎麼辦?會不會招來惡運啊?可是,我實在太好奇了。打過電話的同學總是聚在一起聊著這件事,沒打過的人總是被晾在一旁。」
指針重疊了,以沫以顫抖的手指按下了第一個「零」。
聽到話筒時傳來「嘟」的響聲時,以沫的身子微微的震了一下。她打起精神,將好奇心轉換成行動力,佐以同儕的壓力,再按下一個「零」。話筒再次傳來「嘟」的響聲,這次似乎沒有上次來得大聲。再按下一個「零」,又一個,再一個……
一直到按下第七個「零」,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咬字清晰到令人感到突兀的女聲:「這是空號,請您查明後再撥,謝謝……」
「呿!」以沫啐了一口,然後悻悻然的掛上電話,不死心的再撥打一次。
依然是空號!
以沫在這次的經驗中得到了兩個結論:
一是,這類的傳說都是騙人的。
二是,那些總是聚在一起,把自己說得很勇敢的同學們,其實並沒有那麼勇敢。
這次的「冒險」經驗,讓以沫長大不少,就像是電玩遊戲裡的角色一般,在提升了一個等級之後,各方面的能力都獲得增加,並且,還學到了一個「新技能」:辨別流言。
然而,以沫卻怎麼也想不到,幾年之後,這個想法竟然被徹底顛覆。因為,她接到了來自地獄的訊息,在臉書(Facebook)系統裡。
【1 母歿】
馬以沫是個國一女生,今年十三歲。
媽媽不高,以沫卻幸運的「突破」了媽媽的身高,長到了一六○公分,可能是爸爸的身高較高吧。
身材偏瘦的她,窄窄的肩膀,留著一頭及肩的直髮,髮式總是簡單,清湯掛麵。只有在需要運動的時候,她才會綁起俐落的馬尾。
清秀的五官,加上削瘦的身材,讓長輩每次見到她時,總會忍不住多問一句「有沒有好好吃飯啊」。
從小,恩愛的父母及小康的家境交織出她幸福的童年。
在班上,成績頂尖,運動尚可的她,雖說不上是學校的風雲人物,至少,在校內是小有名氣的優等生。
她在成績單上最常得到的評語是:熱心助人、品學兼優。
然而,這一切變了,在她小學六年級時,媽媽因為癌症去逝。
以沫的媽媽走得很快,發現時,胃癌已屆第三期。在多次精密的檢查後,爸爸的眉頭皺得更緊了。最後,媽媽決定放棄治療。
「爸爸和醫生要我接受治療,可是媽媽不想,媽媽想在最後這段時間走得有尊嚴,你不要怪爸爸和醫生不救媽媽,好嗎?」對以沫說這段話前,以沫緊緊的握著小小的拳頭,生氣的問爸爸「為什麼媽媽的病還未痊癒就回家來了」。
小小的拳頭雖然鬆開了,但以沫的心裡卻更加的氣憤。
「媽媽總是叫我要堅持,為什麼她這麼輕易就放棄了呢?」每當以沫想起媽媽時,總會這樣向爸爸抱怨,而爸爸總是眼眶泛紅,微微的搖搖頭。以沫總是搞不清爸爸的意思。是「不要再說了」嗎?還是「我也不認同媽媽的做法」?或者是「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你」呢?或者是有其它的原因呢?因為我們家付不起醫藥費?還是媽媽怕吃藥和打針?
往後,以沫只要見到網路流行用語「不要放棄治療」,心裡總會感到一股酸楚,然後,心中會升起一道怒火。
「為什麼要放棄治療?」有時作「你為何要放棄治療?」後面也可以加個「呢」,是PTT的一句流行用語,一般用來嘲諷人有毛病、沒救了等等。雖然從意思來看「酸人」的意味很強,但因為後來用習慣了,語氣反而沒有這麼強,而是帶點趣味性。甚至還產生簡稱「何棄療」,意思相同。
「『放棄治療』是讓你們掛在嘴邊玩的嗎?」
看著媽媽一天天消瘦的病容,而班上的同學、周遭的親友們卻一個個如常的過著生活,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以沫的心裡實在難以調適。
好多次,班上熱鬧的進行活動時,以沫在心裡大喊著:
「我媽都要死了,你們怎麼還能那麼開心?」
「你最近怎麼怪怪的?」甚至,當別人這麼問她時,她也不知從何回答起。
一次,兩次,三次,她終於爆發了:
「很煩欸,別再問了行不行?」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
看著女同學淚汪汪的雙眼,以沫很難過,但她卻拉不下臉來道歉,因為,她從其他同學的眼裡瞥見了責備和不諒解的眼神,同學們都覺得以沫反應過度,同學們都覺得以沫將氣出在關心她的人的身上。
以沫很想道歉,但同學們的責備來得更快更猛,一道道尖銳的責難眼神向她投來,將她好不容易才鼓起的勇氣刺穿。
「你們怎麼都不替我想一想?」以沫難過的呆坐在座位上,一整天都是如此。
媽媽的喪禮很簡單,這是媽媽希望的。
來的都是至親好友。
「要節哀……」
「你還這麼小……媽媽就……」
「要記得好好吃飯,有事記得打給阿姨……」
「看開一點,日子還是要好好過下去的……」
一波又一波的同情海浪,一道又一道的開導洪流,沖洗得父女兩人只好關上五官的雷達,以求不被這洶湧的波濤給打沉。
喪禮後,兩人再次回歸日常生活。爸爸和以沫分擔了家務,洗碗、洗衣、打掃、倒垃圾。偶爾,家住附近的阿姨會過來看看他們兩人,幫他們打理一下沒注意到的細節,如沒裝好的垃圾袋、沒掛好的隔熱手套之類的。每天下班,爸爸買回晚餐,和放學回家的以沫同吃,如遇以沫補習或爸爸加班,兩人則各自解決。
家,看似平順的運作著,可是,以沫心裡很清楚,這個家少了一點什麼,在媽媽離開他們的同時,也從家裡帶走一些東西,然後,留下一道,甚至是多道難以填補的缺縫。
以沫和爸爸一天幾乎交談不到三次,一次是晚餐,一次是睡前,一次是早上出門上學前。有時,兩人一起晚餐時,也都不發一語,靜靜的吃著,靜靜的埋怨著。
以沫在學校也遇到了困難。
她開始憎惡同學。
「我熱心為班上做了那麼多事,我總是幫助老師和同學,為何在我最需要他們的同時,他們卻都不關心我,不體貼我?」以沫總是這樣埋怨著。
於是,她再也提不起勁幫助同學,在她的心裡一直有個聲音告訴她:「你的同學都是忘恩負義的人。」
再也不想幫忙老師處理班務,因為,她心裡的聲音告訴她:「老師只是在利用你而已,一旦你沒了利用價值,她才不管你的死活呢!」
以沫越來越孤僻,越來越不喜歡和同學相處,總是讓自己躲在不見光的角落,一個人鑽著牛角尖。
【2 決裂】
和里易的決裂,就發生在以沫的母親剛過逝後不久。
傅里易,功課平平,卻是個運動健將,每每代表班上參加跑步比賽,都能凱旋而歸。可是,他講話很直接、不拐彎抹角,有時甚至會讓人覺得「白目」,在班上的人緣還算過得去。有些神經較大條的同學們,下課時間會圍在他的座位旁,和他有一句沒一句的說笑著。
兩人能成為好朋友,連以沫自己都覺得很驚訝。
以沫個性較為內向,但認真負責。里易雖然性格較為散漫,但不拘小節且愛說說笑笑。
兩人會走得近,是因為小學三年級時,兩個人同被老師選為資源回收桶的負責人。里易負責「鋁箔包、寶特瓶」,而以沫則負責「鐵鋁罐」。在往返資源回收場的路上,兩人總要說些什麼來打發時間。然而,不論兩人如何找話題,總是引不起另一方的熱烈回應。
終於,有一天,里易提起了足球比賽,兩人才算找到了共同的話題。從此,兩人常常聚在一起,討論前幾天的比賽中,球員的發揮如何如何,教練的調度怎樣怎樣。
「你也喜歡看英超?」里易驚訝的問。「英超」是英格蘭超級足球聯賽的簡稱。
「是啊!跟著爸爸看的,不知不覺就喜歡上了。」以沫一邊將手上的鋁箔包壓扁,一邊說。
「女生喜歡看足球!你真是個異類,哈哈!」里易興奮的說著。
「不喜歡看的才奇怪,足球真的很有趣,而且場上有很多帥哥。」
可以和別人分享自己內心的熱愛,是件幸福的事。
兩人漸漸的熟絡,越談越多,慢慢的,彼此互相產生了影響。以沫變得較活潑外向,而里易也變得更為細心沉穩。直到那天……
以沫請完喪假,剛回到學校的第一天,里易試著讓以沫打起精神,所以準備了不少笑話,一個一個的說給以沫聽。
但,心情糟透了的以沫根本聽不進去,更別說是要笑得出來。看著以沫的神色慘淡,里易準備說最後一個笑話,一個他自己覺得最好笑的笑話。
「這個笑話再不能讓她笑的話,我就別再說了。」里易心裡想。
笑話進行到一半,一個好事的同學插嘴道:
「傅里易,你覺得她有在聽嗎?你是在對牛彈琴吧!」說完,好事者三人組哈哈大笑。
里易不理會他們,耐心的將笑話講完,果不其然,以沫還是一點反應也沒有,望著窗外發呆。
「你看,我就說吧!」好事者三人組再次發出了令人難堪的笑聲。
「她是牛,一頭大笨牛,你是在對牛彈琴。」
「以沫,別理他們,我們走。」里易拉著以沫的衣袖,想帶她到走廊上去透透氣。
「少煩我。」一想到老天爺為何那麼不公平的只帶走她的母親,以沫正強忍著眼眶的淚水。剛才里易的笑話和好事者三人組的嘲諷她一概沒聽進耳裡。可是,早在里易動手拉她的衣袖前,那些嘈雜難聽的笑聲早已搔弄著以沫的憤怒。
「這些笑聲如此猥瑣卑劣的傢伙,為什麼總能活得這麼無憂無慮,而我卻必須接受這種處罰?」憤恨在以沫的心裡快速的滋長著,很快的,憤恨的爬藤覆滿了理智,以沫大聲的吼著:
「少煩我。」
里易驚訝的看著以沫,而好事者三人組也呆若木雞,臉上的笑容彷彿被急速冷凍一般僵硬。
教室內的同學紛紛轉過頭來注視著事態的發展,有些更竊竊私語著。
「哈,你看,她叫你少煩她,哈……」好事者三人組中的其中一人率先打破沉默。
教室裡的眾人紛紛轉向里易,大家都在等著他的反應。而里易則是低下頭,想再對著以沫說些什麼。
「少煩我。」以沫再次大吼,里易首當其衝。
週遭竊竊私語聲越來越多,有些說著好事者三人組的不是,有些說著以沫的不該,有些則說著里易不該去煩以沫。
這下里易也火大了,他拍了一下以沫的桌子,然後站直身子說:
「不過就死了個媽媽,你在了不起些什麼?」
這下,連好事三人組都嗅到了危險的氛圍,一齊不安的面面相覷,像是在尋求逃脫的時機。
原先一直望著窗外的以沫,這時緩緩的將視線轉到了里易身上。
「你說什麼?你有種再說一遍?」
「說一遍?十遍我都說給你聽。」
以沫忽然從座位上跳了起來,撲向里易,而里易也不是盞省油的燈,兩人在地上扭打成一團。
最後,兩人被罰站在辦公室裡,雙方家長都是明理人,來到教師辦公室後,先是訓斥了自己的孩子,然後忙著向對方家長賠不是。
里易的媽媽在得知了里易對以沫說的「不過就死了個媽媽」的那句話後,羞愧得差點沒跪下地去,拼命的向以沫的爸爸道歉。
「沒關係,沒關係……」以沫的爸爸也拼命的說著沒關係,只是聲音越來越小。
老師建議家長提早將兩人帶回,因為他們今天的心情「不適合」上課。
回家的路上,坐在原本屬於媽媽的副駕駛座上的以沫,一滴眼淚也沒流。一路上爸爸一句話也沒說。
回家後,晚餐時,餐桌上,兩個便當,兩杯手搖飲料。
「爸,你為什麼不罵我?」
「我知道你為什麼生氣,我也很生氣,可是,你心底應該很明白,你氣的不是里易,對嗎?」爸爸面無表情的說,看起來一點都不像「很生氣」。
「他那樣說,你為什麼不生氣?還對著她的媽媽說『沒關係』?」以沫在心中無聲的大喊著。
以沫不懂爸爸所說的意思,她也不想去問,不想去懂。她覺得,這件事不怪里易要怪誰?我氣的明明就是傅里易。爸爸也很生氣,為什麼他不表現出來,這樣活著也太窩囊了吧?
從那天起,一直到畢業,以沫連一句話都沒有跟里易說過。
跟爸爸說話,也是事件過後一個星期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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