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文史類研究者值得參考的作品。--《明代《楚辭》評點論考》

2018/1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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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部文史類研究者值得參考的作品。--《明代《楚辭》評點論考》

「明代天啟以後形成的這種《楚辭》評點繁盛局面,也是整個《楚辭》評點史上的高峰,其對於後世的影響是深遠的,是需要我們繼續在深入挖掘、整理、研究的基礎上去認真塗寫的。」──羅劍波

  評點是中國古代文學批評史上一種頗為獨特的文學批評樣式,透過評點形態對文學作品的探討,我們可以考察刊刻者的文學評點觀念、文學評點的內在遞延脈絡,以及古人的審美傾向及賞鑒標準,是一種極具民族特色的批評形式與文化現象。

  本書為學界以明代《楚辭》評點為研究對象的學術專著。全書對明代《楚辭》評點的形態、價值、學術意義及遞延脈絡做了總體性梳理。全書共分三大篇章,上編:對明代《楚辭》評點的底本、形態、價值及遞延軌跡做了整體的考察與研究;中編:對相關明代《楚辭》評點家、輯刊者以及重要的評點本,做了深入細緻的研究;下編:對明代二十三種《楚辭》評點本作了詳細敘錄。全書闡幽發微、精妙細緻,對《楚辭》研究有著重要的啟發性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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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應加強關於中國文學評點的研究(代前言)──以明代《楚辭》評點的研究現狀為例談起】

  評點是一種獨特的文學批評樣式。之所以稱其獨特,主要是因為在內部構成、外部存在以及所具有的功能上,它都有別於其他的文學批評形式。顧名思義,評點由評與點二端構成,就評而言,它可細分為眉評(批)、旁評(批)、夾評(批)、尾評(批)及總評等多項內容;就點來看,它也包括圈、點、截、抹等多種標劃符號。「評」與「點」互相配合,並附著於具體的文學作品之上,評點的功能也就隨之展開。在這方面,由於功能與側重點不同,多種品「評」形式的結合,可以構成對對象從具體到宏觀全面、嚴密的批評網路,而「圈點」符號的有效使用,則又能助益於這種批評功能得以進一步彰顯。在多種學術因素長期的積累、薰染和影響之下,評點首先發端於詩文批評領域,之後又逐漸向小說、戲曲及其他文體擴延,大致在明代中後期,就迎來了它的興盛局面。可以毫不誇張地說,自評點興起之後,只要稍微有些名氣的作家、在不同時期產生過一定影響的作品,幾乎都有相應的評點本問世,更不要說那些經過長期「篩選」、「沉澱」之後依然能夠風行於世的「名家」、「名作」了,對於它們,則往往都是經歷了反覆品評的過程。因此,這些作為中華民族寶貴文化財富的文獻資料,亟需得到系統的整理和研究。而僅從文學的角度來講,對於相關評點本的整理和研究,則無疑就能大大豐富相關作家、作品、批評史及接受史等研究的理論視域與內涵。近年來,學術界已經開始對這一研究領域進行關注,並產生了一些品質較高的學術成果。但總體而言,關於文學評點的研究還是相對滯後的,而這一點又較為突出地表現在詩文評點領域。僅就《楚辭》評點來看,目前對其進行專門、全面、深入的研究還比較少,期待以此能夠引起學術界的關注和重視。


一、書目著作中關於明代《楚辭》評點本的著錄

  就明代《楚辭》評點的研究而言,目前我們能夠參考的材料並不多,在這方面主要是歷代書目中相關的著錄內容。最早對《楚辭》評點本進行介紹的是《四庫全書總目》,其中「楚辭類存目」收有沈雲翔《楚辭評林》八卷,就所敘錄的具體內容來看,四庫館臣對該本多有貶抑之意,如稱其「雜采諸家之說,標識簡端,冗碎殊甚,蓋坊賈射利之本」云云。《楚辭評林》之外,與《楚辭》評點相關者,《總目》還載有陳深輯《諸子品節》五十卷、題歸有光輯《諸子匯函》二十六卷、題翰林三狀元會選《二十九子品匯釋評》二十卷、鐘惺編《周文歸》二十卷、顧錫疇《秦漢鴻文》二十五卷、馮有翼編《秦漢文抄》十二卷、陳仁錫輯《古文奇賞》二十二卷、倪元璐編《秦漢文尤》十二卷等。此數本作為明代古文評點選本,皆摘錄了部分《楚辭》作品,但因其內容龐雜、體例乖違,或是偽託之跡甚明,而為四庫館臣所譏斥。其中語及評點者,亦多含貶抑之意,如於《周文歸》所持論為最具代表性,「以時文之法評點之」,「明末士習,輕佻放誕,至敢於刊削聖經,亦可謂悍然不顧矣」。就評點發展的軌跡而言,明末這一時段無疑是其繁盛期,但這種「士習」,在四庫館臣看來,由於「輕佻放誕」,而終究難登大雅之堂。《總目》對於《楚辭》評點(乃至整個文學評點)的這種批評態度,直接影響了後世對於《楚辭》評點價值的認定和評判。

  《四庫全書總目》之後,有清一代著錄《楚辭》評點的書目著作,還有陸心源《皕宋樓藏書志》與丁丙《善本書室藏書志》。前者僅收馮紹祖校刊《楚辭章句》一種,後者錄馮紹祖校刊《楚辭章句》、來欽之《楚辭述注》兩種。觀陸、丁二書的著錄內容,均是僅敘及基本的版本信息,於評點則未作介紹。之後又有孫殿起《販書偶記》,亦是僅對有關《楚辭》評點本的刊刻者、刊刻時間等信息作了簡單記錄。

  與以上諸書相比,後世的《續修四庫全書總目提要》與《中國善本書提要》的記載則較為詳細。《續修四庫全書總目提要》所收明代《楚辭》評點本有閔齊伋朱墨套印本《楚辭》、《楚辭句解評林》、《七十二家評注楚辭》、林兆珂《楚辭述注》、陳深批點《楚辭》、《批評楚辭集注》、《七十二家批評楚辭集注》七種。就其持論態度來看,《提要》撰著者一方面承襲《四庫全書總目》的態度,於評點多所輕詆,如謂「空言詮釋,未必果為騷人之本意」,「以時文開合承接之法,評論古人之文」,「終不脫明人疏陋之習」云云;另一方面,對於相關《楚辭》評點本的價值也給予了肯定,如於《楚辭句解評林》,在對該書體例作了介紹之後,又稱:「其用意尤善,治《楚辭》者,實可資為參考」,「然大醇小疵,識者不免。是書之作,亦未必無功於王氏也」。這是值得我們注意的。

  王重民《中國善本書提要》共載錄明代《楚辭》評點本五種,即閔齊伋校刊三色套印本《楚辭》、凌毓柟校刊二色套印本《楚辭》、馮紹祖校刊《楚辭章句》、《楚辭句解評林》與蔣之翹校刊《楚辭集注》。對於以上諸本,作者除介紹基本的版本信息外,還時以按語對有關內容進行說明。如於閔齊伋本,王氏就對文中異色評語的作者作了推測:


  此本無序跋,亦無凡例,其分朱黛之意,蓋朱色為馮夢禎《讀騷》,黛色則齊伋所輯諸家評語也。


又如於凌毓柟本,作者亦對凌氏特以推重陳深之因也作了解釋:


  是書采諸家評語甚多,書題下雖標出陳深之名,而卷內實與諸家並列。蓋深為凌氏鄉人,故特尊之耳。


  以上王先生所作論斷,均有可商榷之處。經過筆者考核,閔齊伋本所載評點中,朱色大多是孫鑛評語,馮夢禎《讀楚辭語》僅占其中很小一部分;黛色除閔氏所輯各家評語外,還有轉錄朱熹《楚辭集注》及閔氏所作校刊之語。關於凌毓柟本,凌氏輯錄諸家,但僅題以「陳深批點」,除陳深為凌氏同鄉的因素之外,更重要的一點是,陳深作為早期的《楚辭》評點家,在當時已經產生了很大的影響,凌氏以之為標顯,應主要是基於對其評點本銷路以及問世後所產生影響的考慮。又如於馮本,王先生稱其「眉端載各家注解及音義,諸家評語則匯載每篇之後」。馮紹祖輯錄諸家評語,共採用了卷首「《楚辭章句》總評」、眉批、旁批和篇末總評等四種評點形式,其中眉批是最為重要的一種,但由於該本也擇取了不少洪興祖《楚辭章句》、朱熹《楚辭集注》中的內容,並以眉批的形式呈現出來,或許正是因為這一點,王先生才作出了以上論斷。由此推斷,王先生在敘錄此本時,應當僅對其中內容作了大致瀏覽,而並未進行仔細地審察。

  除以上諸書目著作外,又有鄭振鐸先生所作相關題跋。鄭氏在對相關《楚辭》版本所作題跋中,有專門言及明代《楚辭》評點本者。如於張鳳翼《楚辭合纂》,鄭氏稱:

  此本乃明末坊賈所為。折衷漢、宋王、朱二注,複附以劉辰翁、張鳳翼、鐘伯敬諸家注評。卷首王世貞〈序〉,疑亦是竊取之他本者。作為《楚辭》讀本之一,固亦未必遂遜陸時雍、蔣之翹也。一九五七年一月十九日過隆福寺修綆堂購得。

  陸時雍《楚辭疏》、蔣之翹評校《楚辭集注》為明代《楚辭》評點之精善本,鄭先生對於《楚辭合纂》價值的認定雖有待核考,但他強調此三書的「讀本」價值,即合注評於一體的評點本在《楚辭》接受、傳播史上的獨特價值,卻是值得我們關注的。

  總體而言,由於以上諸書皆非專門之作,故對於明代《楚辭》評點本的著錄也就不成體系,而隨著饒宗頤《楚辭書錄》、姜亮夫《楚辭書目五種》的問世,這種情況得到了改變。今核《楚辭書錄》,其中輯錄馮紹祖校刊《楚辭章句》以下明代《楚辭》評點本八種。但需要說明的是,雖然數量上有所增加,但饒書的介紹也多是言及相關的版本信息,於評點則少有討論。真正對明代《楚辭》評點進行介紹的,是姜亮夫先生的《楚辭書目五種》。該書分「楚辭書目提要」、「楚辭圖譜提要」、「紹騷隅錄」、「楚辭劄記目錄」、「楚辭論文目錄」五部分,堪稱對前世《楚辭》學做系統總結的集大成之作。在「楚辭書目提要」中,姜先生列出「論評」一類,對歷代《楚辭》評論著作進行介紹,其中擇取了《諸子匯函》《玉虛子》、《鹿溪子》以下七種明代《楚辭》評點本,內容則主要敘及諸本所收錄的評家情況。如以陳深「批點本楚辭集評」為例,對於該本,《楚辭書目五種》云:


  按陳深批點本王逸《章句》,輯曆世評《楚辭》者四十五家,即王逸、蕭統、沈約、劉勰、鍾嶸、劉知幾、賈島、宋祁、洪興祖、蘇軾、蘇轍、朱熹、祝堯、嚴羽、李塗、王應麟、沈括、呂向、姚寬、張銳、洪邁、樓昉、何孟春、劉次莊、馮覲、李夢陽、何景明、陳沂、王鏊、茅坤、楊慎、柯維驥、唐順之、王世貞、黃省曾、劉鳳、汪道昆、王慎中、余有丁、郭正域、吳國倫、張之象、楊起元、王維禎,並深為四十五家。明萬曆二十八年閔刻,朱墨套印本。


  「論評」類外,在「楚辭書目提要」中,還有「輯注」一類。值得注意的是,在「輯注」類,該書也收錄了相關的明代《楚辭》評點本,其中既包括已在「論評」類中介紹者,同時也包括一些並未出現在「論評」類中者,如馮紹祖校刊《楚辭章句》、閔齊伋校刊套印本《楚辭》、張鳳翼《楚辭合纂》、陸時雍《楚辭疏》、《楚辭榷》等。因此,合「論評」、「輯注」兩部分來看,除去重合者陸時雍書外,該書實際上共著錄了十一種明代《楚辭》評點本。

  由以上處理方式來看,姜亮夫先生其實並非在自覺地對《楚辭》評點本進行輯錄,這一點從他的相關論述中也能夠看得出來。如對於該書的「論評」部分,他有一段總體性的說明文字:

  劉安傳〈騷賦〉,班固贊〈離騷〉,其遺說可考見者,皆評論之詞也。自是而劉勰《文心》,知幾《史通》,繼踵前賢,曆世不絕。要而論之,則論人、論世,唐以前為多;論義、論文,明以後為盛。然多單詞片語。至近世而總攝全體,貫穿百代者,乃日見其多。茲之所采,始自《宗騷》。明人八十四家評本,輯千腋以成裘,自為評論之武庫。其他各家,不以章句、訓詁為事,而義在彰顯大義者,亦入焉。近世賢達,蠭午旁出,議論益多,為是為非,所在當有,亦一併錄焉。至散篇短論之見于文集筆記,及近世論文之屬,有不能盡備者,多于論文一類中列其目,以省繁重云爾。

  由此可見,所謂《楚辭》之「論評」,在姜亮夫先生看來,實際上也就是指的有關的「評論之詞」,如「劉安傳〈騷賦〉」、「班固贊〈離騷〉」者,皆為此類。而諸如「八十四家評本」等評點本之所以能入此類,也是在於其載錄了較多的評論材料,就這些評論材料來看,它們與班固〈離騷贊序〉之類,是沒有什麼區別的。顯然這是將評點與其他評論材料混為一談的觀念,這種認識的直接後果,就是會無意識地將評點本的特殊性抹煞殆盡,這一點表現在《楚辭書目五種》,也就出現了將評點本與其他《楚辭》刻本一併敘錄的現象。同時更為重要的一點是,由於忽視了評點本的特殊性,則不可避免地會帶來對其的輕視以及相關研究的缺乏,而就《楚辭書目五種》來看,這就極易造成相關敘述中失誤的出現。在這方面,如該書「論評」類有《楚辭句解評林》一種,此本實際上是馮紹祖校刊《楚辭章句》的後出之本,由於馮紹祖本校刻精審、收羅評點豐富,自問世之後,在社會上產生了很大的影響,於是坊間射利之本隨之而出,《楚辭句解評林》即為其中較為典型的一種,《楚辭書目五種》因「評林」之名即取此舍彼,不免有本末倒置之嫌。又如《諸子匯函》,該本亦為書肆陋本,而偽託於歸有光名下,其中《玉虛子》、《鹿溪子》所收評點,也多系偽託而成。對此,《楚辭書目五種》非但未予考辨,反而以其為蔣之翹《七十二家評楚辭》之先聲,殊不知二本實在相去甚遠。之所以出現以上現象,就其根本而言,在於姜亮夫先生未對有關評點本作仔細地考核之故。

  《楚辭書目五種》之後,繼之而起的又一部影響較大的《楚辭》書目著作,是崔富章先生的《楚辭書目五種續編》。由於知見廣博,該書對於《楚辭》相關版本的梳理更為細緻,其中尤其是對於有關刻本在後世所出的評點本也進行了著錄,因而對於《楚辭》評點的整理與研究有著重要的參考價值。這一點主要體現在兩個方面:

  其一,《楚辭書目五種》已著錄者,《續編》又增加了一些新的版本,這其中就有不少評點本。在這方面,最為突出的一例,是《續編》關於馮紹祖校刊《楚辭章句》的敘錄。由於馮紹祖本在後世影響較大,故後出重印、翻刻之本較多,版本情況較為複雜,對此作者作了詳細地梳理。作為明代較早出現的《楚辭》評點本,馮紹祖本在整個明代《楚辭》評點史上有著至關重要的地位和價值,《續編》中的這些著錄內容,對於我們把握馮紹祖本版本流變及其對後世評點本的影響而言,無疑提供了最為直接的參考依據。

  其二,對於有些評點本,《楚辭書目五種》未著錄或著錄較為簡略者,《續編》則進行了必要的補充。如明末寫刻本潘三槐注《屈子》六卷,由於留存較少,姜亮夫先生未得目見,崔富章先生對此則作了詳細的介紹,其中尤其也敘及了該本所收錄評家的基本情況。再如張鳳翼《楚辭合纂》,姜亮夫先生僅在朱熹《楚辭集注》下列出一目,關於該本的詳細內容,我們不得而知。而在《續編》中,崔富章先生則對於該本的版本信息、評家選輯以及館藏收錄情況等內容均作了說明。

  綜合《楚辭書目五種》、《楚辭書目五種續編》二書來看,明代較為重要的《楚辭》評點本都已囊括在內了,這些著錄內容也基本鉤勒出了明代《楚辭》評點本的大致刊刻情況,沾溉學林,功莫大焉!除此之外,雖然又有洪湛侯《楚辭要藉解題》,沈津《美國哈佛燕京圖書館中文善本書志》,潘嘯龍、毛慶《楚辭著作提要》,柏克萊加州大學東亞圖書館編《柏克萊加州大學東亞圖書館中文古籍善本書志》,沈津《中國珍稀古籍善本書錄》,嚴紹璗《日藏漢籍善本書錄》等,也都或多或少地著錄了明代的《楚辭》評點本,但大致都不出姜、崔二書之範圍。

  由於受制於書目著作本身的特點,再加上長期以來對於評點本的輕視,以上所論及的這些書目著作,在關於明代《楚辭》評點本的敘錄中,其重點都主要放在了基本版本信息的介紹上,對於其中的評點內容則缺乏全面的關注和介紹,由此它們對於明代《楚辭》評點研究的價值,也就主要局限在了為我們提供相關的核查線索和參考信息方面。


二、學術界關於明代《楚辭》評點的研究

  除了以上相關書目中的著錄內容之外,綜觀學術界對於明代《楚辭》評點的研究,我們可以發現這方面是較為薄弱的。這主要表現為以下兩個方面:

  一是在相關的明代《楚辭》學研究論文中,很少有專門以評點作為研究對象來討論的。另外在學術界對於《楚辭》學進行總結和歷史回顧的研究成果中,我們也幾乎找不到這方面的相關論述,在這方面特別值得一提的是易重廉《中國楚辭學史》、李中華《楚辭學史》以及徐在日的博士論文《明代〈楚辭〉學史論》。在這三種最應該對《楚辭》評點進行討論的楚辭學史研究成果中,對此也是基本上未予涉及。其中易、李二書雖然都從蔣之翹《七十二家評楚辭》中擇取了相關材料,但對於該書卻沒有作專門的論述;徐在日在其博士論文《明代〈楚辭〉學史論》目錄中,雖然專列出「評點派的《楚辭》研究」一節,但在正文中卻對此付諸闕如。

  再者是,在《楚辭》學界也有一些學者致力於對歷代《楚辭》評論資料進行匯輯的研究工作,並且出版了相應的專門著作,但他們對於《楚辭》評點也都沒有給予足夠的重視。在這方面主要有楊金鼎等編《楚辭評論資料選》,周殿富選編《楚辭論─歷代楚辭論評選》和李誠、熊良智主編《楚辭評論集覽》等。具體而言,前兩書僅對蔣之翹校刊《七十二家評楚辭》所收錄的諸家品評材料作了輯引;後者作為近年來出現的規模最大的《楚辭》匯評著作,或許是因其體例所限,其中也僅是摘引了馮紹祖校刊《楚辭章句》、陸時雍《楚辭疏》、蔣之翹《七十二家評楚辭》及來欽之《楚辭述注》中的相關序言,對於其中的評語則均未涉及。

  除此之外,也有一些學術論文論及到了相關的明代《楚辭》評點本,如趙逵夫《陸時雍與〈楚辭疏〉》、崔富章《陸時雍〈楚辭疏〉引「晁無咎曰」辨證》、吳廣平《明代宋玉研究述評》、郭立暄《〈楚辭述注〉與來聖源之世家》等。四文之中,趙文對於陸時雍生平、表字、家世、著述以及《楚辭疏》的版本與主旨情況進行了詳細的考論;崔文對於《楚辭疏》文首所引用的一則文獻進行了考辨;吳文在對明代宋玉研究進行梳理的過程中,對於《諸子匯函》之《鹿溪子》所錄評點作了介紹和摘引;郭文則據《來氏宗譜》對於《楚辭述注》所收來氏評家進行了考證。從評點的角度來看,其中崔文雖然以《楚辭疏》為研究對象,但實際上並未涉及該書所錄評點的相關問題;就吳文而言,由於《諸子匯函》實由偽託而成,對此該文未予考辨,故其中所舉例證反而存在「失真」的問題。倒是趙、郭二文,儘管亦非專門就評點而論,但由於其中討論了關涉評家的諸多問題,故而對於這兩種評點本的相關研究具有重要的參考依據。

  值得注意的是,近年來臺灣學者陳煒舜對於明代《楚辭》評點有較多的關注。其在香港中文大學的博士學位論文題目為《明代〈楚辭〉學研究》,其中第五章第四節專論「《楚辭》評點之風」,主要將明代《楚辭》評點著作分為「論章析字、兼及考據─陳深」,「師心為宗,師古為劑─馮紹祖」,「以心遇《騷》、不重訓詁─馮夢禎」,「歸宗《集注》,踵飾增華─蔣之翹附沈雲翔、來欽之」,「務博喜全,分流置品─陳仁錫、陳淏子等」五類來討論,多能給人以啟迪。但由於作者並非以此為專攻對象,對於《楚辭》評點所關涉到的諸多內容均未予討論,從而仍舊給這一課題留下了較大的討論空間和餘地。

  以上是關於明代《楚辭》評點研究的整體狀況,由此來看,這方面是亟待得到加強的。由於長期以來學術界對於評點本的輕視,具體就《楚辭》評點而言,尤其是對前世《楚辭》學具有總結性質的《楚辭書目五種》等著作,都沒有給予評點以應有的獨立地位,這也就直接影響了學術界關於《楚辭》評點在《楚辭》學中定位的態度問題。關於當代《楚辭》學科建設的問題,《楚辭》學界曾進行過討論,在這方面要以周建忠先生的論點最具代表性。在對姜亮夫先生等人《楚辭》學分類相關論述進行繼承、融合的基礎上,周先生主張應將當代《楚辭》學分為九個分支學科:

  其中包括三個大型學科:楚辭文獻學、楚辭文藝學、楚辭社會學;四個中型學科:楚辭美學、楚辭學史、楚辭比較學、海外楚辭學;兩個小型學科:楚辭傳播學、楚辭再現學。

  但是在對每個分支學科,其中尤其是「楚辭學史」進行詳細介紹的內容中,我們都看不到關於《楚辭》評點的歸屬與相關論述。因此,《楚辭》評點在當代《楚辭》學中的缺位,就直接導致了它游離於學者視域之外的結果,而由此相關研究之薄弱也即在情理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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