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如永恒:浮世物哀裡的時尚與時間

2017/3/8 下午 04:00      撰稿:Jonathan   
本站分類:作家面對面
一瞬如永恒:浮世物哀裡的時尚與時間

「歷史是過去的事,需要一段距離才能看清。」──方太初

2017年的台北國際書展,秀威邀請到香港作家方太初,特地自香港來書展一趟,為了向讀者聽眾們講一場「一瞬如永恒:浮世物哀裡的時尚與時間」。主持人兼與談人陳建守則是《時代的先行者──改變歷史觀念的十種視野》主編,同時也是「說書Speaking of Books」網站的主編。究竟兩位對談人之間會怎麼帶給我們一場精采的活動呢?一起來一場與人,與物,與詩,與世界共感的時尚講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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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哀與時尚?」第一次聽到的讀者也許心裡納悶,穿衣服不過就是穿衣服嘛,怎麼會與歷史和時間扯上關係呢?更不用說「物哀」這個好似聽過卻又有些陌生的詞彙。對於物哀,以及物哀和時裝的關係,方太初是這麼解釋的:

「物哀」就是對「物」有所感,有所哀。日本人的「侘寂美學」及「物哀精神」體現在時裝上,一如胡的桃花寧靜可感。

「物哀」之說,原是島國之人想擺脫中國道統影響。日本長期受漢文化,特別是儒家文明影響,故本居宣長發展出「知物哀」之說,想要確立日本獨有的美學。物哀,不見「我」字,但實有「我」在其中,由「哀」字見之。「物哀」者,意即透過身外之物事,抒發自己之哀戚有感。一如日本人喜歡櫻花,不只在其美,更在其稍縱即逝,寄託日本人處身茫茫人世,驚覺此身是客的哀傷。這種美學放在時裝上,穿衣者是主體,衣與物是客體,穿衣者以衣飾體現生死哀戚,如同物哀。

「時尚,原來不是我們所理解的,只是品牌而已。」方太初在演講中這麼說。時尚,就是那個時間、那個時代所崇尚的風潮。也因此時尚它就離不開其所屬的時間。「當我在寫衣服的故事時,我就會不小心也出入了那個時代所發生的歷史故事。」方太初這麼說著。每件衣服、每款時尚背後都離不開其所處的時代,離不開身處於那個時代的人,就如同甘迺迪第一夫人賈姬,將具有歐洲文化底蘊的穿著引入了美國白宮與政界。正如陳建守敏銳的指出,衣服這樣的物品會帶來「個人的認同」,而這種認同是對個人、集體乃至於國家都相當重要的象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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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應陳建守的提問與歸納,方太初進而舉了「旗袍」這個舉世聞名的服飾來作為例子。旗袍原本是滿人的衣服,也是屬於滿人的「時尚」,然而到了後來,旗袍卻變成漢人時尚的一部分。一九六○年代的香港──在那個許多華人社會還是流行穿中山裝的年代,甚至重新流行起了旗袍的時尚,只是這次的旗袍早已產生了質變──受到了歐洲自由與解放風氣的影響,一九六○年代的旗袍的長度也變得更短,更符合那個時代的風潮。

有時候就連我們認為的傳統服飾、那些我們認為理所當然、自古以來的傳統時尚也不是我們所想的那麼單純。就像陳建守進一步指出,其實蘇格蘭裙並不是蘇格蘭人的傳統服飾,而是十八、十九世紀,蘇格蘭人為了打造屬於蘇格蘭的國族/民族意象而創造出來的,換言之,這是個「被發明」的傳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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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作者特地從香港來,現場也有不少幕名前來的讀者們。不過觀眾似乎都很害羞,寧願站著聽也不願意坐到第一排的空位上。聽眾們就這樣聽著方太初與陳建守兩位講者,一來一往的知識分享。從滿人的旗袍談到西方戰後的時尚轉變,再從電影談到了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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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場踴躍發問的讀者 

演講的尾聲,兩位主講人從衣服與衣服的時代談到了衣服與時尚背後所可能具有的意義。其中一個聽眾讀者們可能特別會有感覺的,就是「校服」。校服本身除了是一種美的呈現以外,它同時還具有「規訓」(discipline)的意味存在。方太初舉了一個自己小時後在香港的例子,「你們知道我們學校當時是如何去計算裙子的長度有沒有超過膝蓋嗎?」方太初幽幽的憶起,「不是拿尺,也不是用眼睛去看,而是拿一張椅子,所有的女孩子跪在上面,裙子有貼到椅子就表示過關」。

透過校服(乃至於制服),我們的行為舉止、乃至於自我認同,便在這個規訓的過程逐漸形塑。

衣服也透露了身份與階級,以及階級的轉換和流動。方太初再舉了一個例子,早在一次世界大戰以前,黑衣服基本上是寡婦的穿著,具有哀悼的意味。然而在一次大戰以後,黑衣服卻逐漸變成了一種大眾時尚。原因除了是因為一次大戰實在有太多人死去、導致「守喪與哀悼」幾乎變成一種全民活動以外,黑衣服也遮蓋了原本各種色彩的衣著,使得人們不易一眼就從他人的衣著認出對方的階級,而這符合了當時逐漸大眾化、平民化的潮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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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如永恆,台北書展裡的時尚與空間,相信已透過方太初與陳建守兩位講者們短短一個小時內的精彩對談,傳達到讀者與聽眾們的心中。

 

本場活動備有直播,更多精彩內容請點選影片播放:

 

※更多方太初活動精彩紀實:

【電影感:走入自我戲劇的迷宮】—電影美術裡的浮世物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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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講人:方太初、孫志熙

主持人:徐明瀚

活動時間|2/11(六)1930-2100

電影美術構造出一個世界,演員和觀眾走進去,才有了喜怒哀樂。一部電影之所以能讓人入戲,除了導演戲導得好、演員表演情感真摯動人外,細緻的電影美術也是不可或缺的,有好的電影美術環境,才讓演員安放自身能夠入戲,也才不會讓觀眾感到破綻百出、令人出戲。

曾在《號外》工作過的方太初,在她的新書《浮世物哀》裡,提到了十五部電影裡的物哀,是「故事」,更是「物事」:《東尼瀧谷》裡的舊衣,《秋水伊人》裡的雨傘等等,更不用說來自香港的那些經典的電影美術,王家衛電影裡的旗袍和各種戀物癖。

孫志熙任電影雜誌主編期間,曾多次採訪電影幕後工作人員,當中包括國內外的美術及造型指導,在《SCOPE電影視野vol.1:我與香港的濃情密影》中,亦策劃過香港電影美術專題,探討半世紀以來港台電影視覺美學發展的同與異。

這次,就讓方太初和孫志熙,跟你一起回味許多經典電影裡的一景一物、一顰一笑,電影美術裡的浮世物哀。

【《時尚與文學的相遇》從波特萊爾筆下的黑衣人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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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談:方太初(在香港寫時尚的散文家)╳辜振豐(在台北研究時尚的文學翻譯家)

主持:徐明瀚

活動時間|2/12(日)1900-2030

法國詩人波特萊爾在巴黎街頭,遇到了一襲黑衣的女子,寫下了〈致一失之交臂的女子〉一詩,這也符應了他對現代性的想法:「現代性就是過渡、短暫、偶然,就是藝術的一半,另一半是永恆和不變。」波特萊爾還曾說過:「黑色哀戚的制服是平等的證明。黑色長大衣則有政治之美,呈現了普世的平等。」

辜振豐在2013、14年間陸續重新翻譯了波特萊爾的重要詩集《惡之華》與《巴黎的憂鬱》,方太初則在《浮世物哀》裡專門地寫到了這位「面朝廢墟的抒情詩人」。然而,這位詩人同時也是個浪蕩子/紈褲子弟/玩酷子弟(Dandy),一則憂鬱,一則激情。

為什麼人會有「物哀」?在時尚的物質世界中,文學的時代感受何以如此強烈?就讓兩位「時尚考」的作家,聊聊波特萊爾,也聊聊過往歐洲的摩登,和我們的現代。

【台北書展x 華文朗讀節就在〈讀享時光直播室〉 】

活動時間:2/10(五)12:20-12:50

主講人:「說書」主編陳建守X香港作家方太初

 

更多精彩內容,請見《浮世物哀──時尚與多向度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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