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戰轉折的關鍵人物──百年少帥:張學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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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豐富的翩翩佳公子

民國廿五年十二月十二日西安事變,極峯被張楊叛兵劫持,當時震驚世界,蔣公在《西安半月記》引言裡,謂:「此次事變,為我國民革命過程中一大頓挫,八年剿匪之功,預計將於二星期(至多一月內)可竟全功者,竟坐此變幾全隳於一旦。」影響的重大可知。今事隔三十年,物換星移,大局已變,但當年事變主角之一的張漢卿【編按:漢卿是張學良的字】,迄今仍在受教管中。風雨深霄,展讀 蔣公的手記,覺得這位年事漸老的「少帥」,不無繫人思念的地方。

事變發生後的半個月,張漢卿親送蔣氏回京,由軍事委員會組織軍事最高法庭,加以審訊,自此即受長期教管。他幽居的地點,據筆者所知,經過下列多次的遷移:

最初是在奉化溪口。

一九三八年抗日戰爭爆發後,曾居留漢口,後來被移往江西泰和。

一九三九年又移湘西阮陵,幽居於沅水河畔的鳳凰山。

一九四○年被移往貴州修文縣的王陽明祠。(和息峯很近)

一九四二年再移往貴州與四川邊境毗連的桐梓縣。

最後是被移到臺灣的新竹縣,以至於今。

這位當年叱咤風雲的張少帥,經過廿多年時光的冲洗,如今漸漸地被人淡忘了。他究竟是一個怎麼樣的人呢?他的家世,他在受教管前的事跡,他少年時代的風流韻事,及他在幽居期中和趙四小姐的豔跡,大家都耳熟能詳,似乎不必再花筆墨,《西安半月記》和蔣夫人宋美齡女士的《西安事變回憶錄》,對於張漢卿的為人,從書中頗有領悟。

宋女士在回憶錄結束處,有幾句稱讚張氏的話道:「余更願在此特別聲言,負責叛變之軍事長官,竟急求入京,躬受國法之裁判,實為民國以來之創舉。」這自然也是事實,並非替張氏挽回面子的虛語。

蔣氏在西安事變發生前兩天(即十二月十日)的日記裡,對張曾有這樣的批評:「漢卿小事精明,大事糊塗,把持不堅,心志不定,殊可悲也。」我們讀了蔣宋兩人的全部紀述後,覺得張漢卿後來終算把持得堅定,大事到底尚不糊塗,而且他還是個情感相當豐富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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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紹箕裘

一部中國近代史,東北的命運决定了中國的前途,而東北在近五十年來,又一直被日本和俄國所更番侵略,張學良和他的父親張作霖,與東北的關係是不可分的。

早在民國四年,日本駐華公使向袁世凱提出廿一條件,其中第二號共有七個項目,都是關於東北的,包括南滿和東部內蒙古開礦權,建造鐵路,聘用政治、財政、軍事各種顧問,都有詳盡的規定,不過這些條款均未實現,其原因何在呢?乃是因為關外王張作霖未予同意。張作霖出身草莾,未讀詩書,可是他愛鄉土、愛國家。他的外交手段也有綠林豪俠之氣,對待外國人不耍手段,只要合理,他都答應,答應的話完全算話,照現代標準來論,他能保持信義,遵守諾言。他來自民間,深知如何適應環境,所以他不會上圈套,不會被人玩弄。

日本最初認為張作霖是一個馬賊出身,一定很簡單,威脅不行,乃加以利誘,可是張老帥完全不吃這一套,日本人慢慢才知道這位「天才的統治者」自有一套。他有御下的權術,有應變的機智,能進能退,善擒善縱,不是可以聽人擺佈的。日本人於是改變了對張的策略,由高壓和收買,改為趨承。他們利用張作霖的旺盛的政治慾,慫恿他問鼎中原,幫他策劃,幫他奔走,想把他引出東北。這一期間,奉天的日本顧問,人數最多,顧問們替他蒐集各方的情報,策劃如何進軍。民國七年,奉軍進駐河北;民九直皖戰爭;民十一奉直第一次戰爭;民十二奉直第二次戰爭;民十四馮奉戰爭;奉軍方面的一切的部署,日本顧問佔了很重要地位。

日本政治、軍事、文化首要人物,以及元老重臣,這一期間都分別前往東北訪問,並和張老帥作長時間的交換意見。

民國十四年十二月廿三日,奉軍第四軍長郭松齡由天津通電要求張作霖下野,一個月後失敗,被捕槍斃。郭松齡的倒戈是奉軍內部派系之爭的結果。奉軍從民國十一年第一次直奉戰爭被吳佩孚擊敗,退出關外後,埋首苦練了兩年,楊宇霆延攬了以姜登選為首的一班日本士官出身的軍人,就奉軍加以嚴格的整編訓練。十三年在孫、段、張三角聯盟的大纛下,出兵入關,由於馮玉祥為內應,一舉而下榆關,直抵平津;第二年長驅到達長江,這一年可說是奉軍的黃金時代。

黃金時代難免不分立門戶,奉系軍官也不例外,所以乃分為新派和舊派。舊派以張作相,吳俊陞為首,新派中又分為士官系和陸大系,楊宇霆是士官系,郭松齡和李景林是陸大系,兩系明爭暗鬪,積不相容。民國十三年奉系奄有整個半壁江山,新派要人紛紛高據要津,分茅列土,如:李景林任直隸督辦,楊宇霆任江蘇督辦,姜登選任安徽督辦,張宗昌任山東督辦。張宗昌不屬新系,也不是舊派。

郭松齡當時極得少帥的信任。少帥所統轄的奉軍,其精銳部隊都由郭統率。郭因各省地盤均為楊宇霆一系所佔有,自己竟未分到一塊土地,自然異常憤慨。加以郭曾和姜登選在榆關戰役鬧過一次意見,姜當時擔任方面指揮官,郭姜不和,少帥出面調解,郭向姜低頭才算了事,因此郭姜有了夙怨。民國十四年蘇浙戰事爆發,孫傳芳的聯軍向奉系進逼,楊宇霆退出江蘇,姜登選放棄安徽,張老帥令李景林、張宗昌對付孫傳芳,郭松齡、張作相、紀金純、闕朝璽等監視馮玉祥的國民軍。

郭松齡這時非但沒有監視馮玉祥,且認為是個大好機會,乃秘密赴包頭與馮玉祥暗通款曲,協商合作。馮玉祥是「倒戈」祖師,把混身解數傳授給郭,郭由包頭返天津,乃發通電要求張作霖下野,並歷數楊宇霆的罪狀,要求將楊明正典刑,同時在灤州車站把姜登選捕獲,立即槍决。這時郭松齡軍容之盛,氣焰之高,簡直有可以傳檄而定東北的氣勢。他打着「清君側」的旗子,向瀋陽進軍,要求張老帥立即把東北的民政和軍事都交給兒子張學良。這時張少帥已返奉天,郭用少帥名義班師回奉,由天津啟程,一口氣便到了離瀋陽不到廿公里的白旗堡。

這時的張老帥在瀋陽唱的是空城計,無兵可調,無將可遣,急得如熱鍋螞蟻,在帥府跑出跑進,一會兒穿上軍裝預備上火線,一會兒換上了便裝,打算率了妻兒老小逃出瀋陽,這時替他運籌帷幄的,仍是總參議楊宇霆,而在外撐持戰局的,也只有把兄弟吳俊陞和張作相。

日本人在張作霖危急的時候伸出手來。因為日人覺得對付張老帥,威脅利誘都沒有用,如今他有急難,正好借此助張一臂之力,張講信義,知恩必報,以後便可以挾恩示惠,以使張就範。

就在這最危急的當時,日本軍部駐奉天特務機關長菊池武夫少將奉軍部秘令,深夜訪問老帥,對張致最誠摯的慰問,並表示在可能範圍內,日軍願伸出「友誼之手」以助張,且不提任何條件,所謂「義氣博義氣」!

張作霖正需人支持,日本人剛好來洽,張雖在危急中還不失豪氣,他說:「那就謝謝你們,我張作霖從不負人,你們幫了我的忙,我將來自會後報!」

第二天遼河東岸的日本砲兵出動了。吳俊陞的馬占山團開上前線,郭松齡便垮了,郭夫婦雙雙在白旗堡被逮,立被就地槍决。

張少帥並未參與郭倒戈計劃,可是他向來支持交付大權給郭,郭鬧出這麼天大的亂子,張漢卿怎能自辭其咎?幸好他這時恰在奉天,不過郭案未平定前,他一直不敢見他父親,直到郭兵敗授首後,他才由吳俊陞、張作相帶到老帥前請罪。老帥見到兒子,大發雷霆,他哭着說:「你這小子,結交匪類,闖下這滔天大禍,要不是老子還有幾個換命兄弟,我們今天已不知身在何處?東北老百姓也不知怎的受苦,我今天不打死你,就對不起我的老兄弟和老百姓。」說着就拔出手槍來,嚇得吳悛陞和張作相連忙跪在地上求情,他們齊聲說:「請大帥饒了漢卿,大帥若不饒他,我們就不起來了。」老帥這時氣嘟嘟的說:「小六子(張學良的小名),我看在二位大叔面上,饒了你的小命。」

張漢卿從郭松齡倒戈起,就沒實際負責東北的軍政,張老帥在北京當海陸空軍大元帥,他雖然還擔任着三四方面軍軍團長的名義,可是軍團事務都交由韓麟春代拆代行。

張老帥處理郭松齡倒戈的善後問題中,最傷腦筋的是如何「報答日本拔刀相助」,他當然有他一套。這時他的日本顧問中,有一位是陸軍大佐町野武馬,他是日本軍人湯河源集團的中心人物,張老帥派町野武馬代表他赴旅順、大連和日本方面連絡,並替他佈置,安排他親訪旅大,向日本關東首長和南滿鐵路總裁作禮貌訪問和答謝。日本在滿州的文武大員得知張老帥要來詢問消息,十分興奮,推定滿鐵負責在大連市、旅順市、里個浦三處盛大歡迎這位「關外王」。

張老帥抵達旅、大,受到日方熱烈和殷勤的款待,他把自己存在日本正金、朝鮮兩銀行的日金五百萬元,全數捐贈了關東軍司令部和前關東州都督府,同時對於所有日方文武官員也都各有饋贈,他說:「你們這次仗義幫忙,我張作霖永遠不會忘記,日本武士道精神,雖然施恩不望報,可是我張作霖受人一飯之恩,也終身不能忘,區區這點金錢,聊以酬謝你們公私協助的好意。」

日本人被他這個豪舉弄得呆了,因為當時五百萬元不算一個小數,加上他真摯的情感,爽朗的氣慨,不由不使日本人暗暗心折。

張老帥對他親信說:「日本人這次幫我,决不會無所要求,我不能等他們要求,我張作霖受日本人的好處,只有拿我自己的財物酬謝人家,我把我在日本銀行的全部存款贈送,是表示我以全部力量奉贈,日本人該不能再提其他要求,如果他們提要求,只要我個人辦得到的,我决不吝惜,如果是牽連國家權利,我是堅决拒絕的,因為我决不作出賣國家民族的事。」

郭松齡事件過去了,張老帥每想到馮玉祥便咬牙切齒,他是舊時代的代表人物,恩怨分明,也經不起別人的恭維,充出流露個人英雄主義報仇雪恨的意識。

他憎恨馮玉祥,恰和吳佩孚不謀而合,吳子玉【編按:子玉為吳佩孚的字】也最僧恨馮的見利忘義。民國十五年四月,張吳兩軍進攻北平,段祺瑞被逐,馮玉祥的國民軍退守南口,張吳兩人會晤於天津,這是他們自民國九年後首次會晤,當年吳還是曹錕下面一個師長,如今則已是大帥身份,兩人經過了兩次兵戎相見,重修舊好,大有天下英雄唯使君與我之慨,這是北洋巨頭分而復合,最後的一臺壓軸戲。

張作霖這次入關,他的最親信部下王岷源極不贊成,張對王向極禮貌,每次入關,關外事都是托付給王,他向王解釋此行的苦衷,以及內心的隱恨,他認為自己在關外這末多年,從沒有栽過跟頭,想不到陰溝裡翻船,給郭松齡這小子攪了一下,太丟臉了,不過追源禍始,要怪馮玉祥這個狗狼養的。馮是倒戈祖師,民國十三年倒曹就騙了奉系老頭票(日金)一百萬,這回又慫恿郭松齡,因此老帥這趟非教訓他不可,只要打完馮玉祥,馬上回來,關起門管自己關外的事。

但他這次入關,他夢也想不到竟有去無回。

日本人對張老帥既然很傷腦筋,所以最希望他入關問鼎,逐鹿中原,把他調虎離山,以遂日人一心一意經營滿洲的打算。

可是,使日本人感到意外的,便是國民革命軍北伐,一路勢若破竹,北洋軍無法抵抗,張大元帥宣佈下野,軍事交由各軍團負責,政治聽國民裁决,自己則决定出關,回東北老巢。

日本本意是想支持北洋軍抵抗國民革命軍的。當時日本首相是田中義一,陸相是宇垣一成。日方計劃第一步是出兵山東,支援張宗昌的部隊抵禦北伐軍,第二步是取得張大元帥同意,接受日本軍援,堅守直、魯以圖反攻。同時把在旅順的關東軍司令部移至瀋陽,集中一個師團,二個旅團,一個守備大隊分在瀋陽錦州和山海關佈防,以阻止奉軍回師。

張作霖似乎完全漠視日本人的野心,當北伐軍進抵山東、濟南爭奪戰開始時,日方向張宗昌建議,願以日軍兩師,易直、魯軍軍服參加戰鬥,日兵再助以砲兵向北伐軍攻擊。這個建議被張老帥所聞,乃急召張宗昌赴京,堅决制止日軍參戰,認為勝敗是兵家常事,自己不能打認輸算了,怎可引狼入室。於是張宗昌乃下令魯軍退出濟南,改守德州,北伐軍入濟南,日軍挑釁,乃有五三濟南慘案的發生。

張作霖决定離京出關前,日駐華公使芳澤謙吉於五月十九日致函張,強調:「內戰如波及東三省,日本勢將採取必要的措施。」芳澤又親訪張,恰是張决定出關的前一天,芳澤口頭警告張不可回東北,這一次會見談話甚久,站在客廳外的侍衛人員只聽到張老帥大聲的說:「我張作霖不怕死!」六月四日張作霖乘火車回奉天,專車在皇姑屯被炸,張老帥和他的侍從人員全部遇難。

奉軍於民國十七年六月退出關外,宣佈了東三省保安公約,確保東北過渡時期的局面。七月一日張學良通報擁護國民黨領導統一中國,並决定於七月廿日舉行換旗,因為日本駐奉天總領事林久治即出面阻止,而發生變化,七月廿八日張少帥通電表示服從中央,八月四日日本政府派前駐華公使,後任駐英國大使的日本重臣,張作霖的老友林權助,以特使名義參與張老帥的葬禮,就近欲促張少帥勿歸順中央。

日本人的努力當然白費,張學良雖然年紀輕,可是在外交上卻有他父親的倔強,林權助因為和老帥有交誼,所以除了代達皇室和政府的弔唁而外,也表示許多建議。他勸張不必歸順中央,可以自成一個局面,注意東北的建設,和日本結成共存共榮聯盟。一番大道理講完後,他帶着笑臉,老氣橫秋的對少帥說:「我和大元帥訂交時,你還不過十多歲光景,現在你已做了東北統帥,今天見到你我太高興了,希望你不要把我當做外人,要多多接受我的意見。」

少帥年紀雖輕,但經驗閱歷卻很老練,聽了林權助倚老賣老的話,冷冷的答覆說:「我和你們天皇同歲,你知不知道?」他的話使這位特使不知該如何回答,很尷尬的告辭了。

民國十七年十二月廿九日東北易幟終告實現,青天白日滿地紅的旗幟飄揚在東北三省和熱河特區,統一中國終告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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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溺溫柔鄉失去東北?

趙四風流朱五狂,翩翩蝴蝶正當行;溫柔鄉是英雄塚,那管東師入藩陽。
救急軍書夜半來,開場管絃又相催;瀋陽已陷休回顧,更抱佳人舞幾回。

馬君武這首詩,把張學良和胡蝶兩個名字連在一起,造成了當代一大「寃獄」,大家都相信當九一八事變時,日軍長驅直入瀋陽,東北河山遷色,而少帥張漢卿正和胡蝶擁舞於北京六國飯店,置國破人亡於不顧。張漢卿一生最不見諒於國人的,除了西安事變外,馬君武這首詩也是他一大罪狀!

這是一個虛構的桃色故事,流傳了卅多年,直到胡蝶赴臺灣拍片,對新聞記者談起她從未見過張漢卿。而九一八事變時她正受阻於天津,還未到達北平,謎樣的桃色舊案才算揭開了謎底。

真正的桃色故事是:張少帥這時和趙四小姐在熱戀,九一八事變時,張在第一戲院陪英國領事看戲。

抗戰期間,張住貴州息烽,有一天,戴雨農去探望張,他們聊天聊得很高興,不知怎的談到了馬君武,觸動了張的感慨,乃對戴說:

「雨農!胡蝶究竟是個什麼樣兒?我雖在畫報上見過,可是從沒有看到她本人的真面目,馬君武把我和她連在一起,實在是活天寃枉,你能不能介紹我和她見一面?」

據說,張漢卿不僅沒有見過胡蝶,他跳舞也極不高明,同時也很少跳舞,這就是當代一個「謎」的真實情形。

為什麼這個故事傳播得那麼廣呢?是由於故事中的男主角是少帥張學良,他失去東北,又製造了西安事變,這兩件大事在歷史上都極重要,所以更增加故事的傳奇性;至於女主角呢?是一代紅星,又是一大美人。兩個有名人物連在一起,當然太吸引人注意了,大家以訛傳訛,久而久之,便成為家喻戶曉的故事了。

民國廿年九月十八日晚上十時,日本駐奉天鐵道守備隊由於柳條溝路軌被炸,乃向北大營的駐軍(王以哲部)進擊,王以哲部堅壁外守,不予還擊,日軍越陷越近,王部始予還擊,衝圍而出,向北退卻,九月十九日午刻日軍宣佈完全佔領北大營。

另一部日軍向瀋陽進軍,中國方面緊閉城門,一面電話日本總領館詢問底蘊,林久治郎總領事也覺茫然,乃馳赴奉天日本特務機關部,這時特務機關長土肥原賢二正奉命前往東京報告中村大尉事件原委,尚未回來,奉天特務機關由輔助官花谷少佐代理,花谷剛赴完宴會,帶有三分醉意,和林久治談不投機,花谷竟以「馬鹿」兩字奉贈總領事,兩人為此大吵大鬧,後來鬧到東京,都被調職。

中國方面既然無法由日本領事館獲得真相,而日軍已攻城開始,守軍早奉命令除消極抵抗外,要保全實力,因此未予積極還擊,九月十九日清晨,日軍攀牆入城,打開城門,瀋陽遂告失陷。

九一八事變前後,張漢卿沒有認真應付局勢是事實,他年紀輕,不夠他老子那末熟練和深沉,他在九月上旬曾給東北軍署軍政廳長榮臻一個指令,一共是十六個字,即:「沉着應付,毋使擴大,敵果挑釁,退避為上。」據說日本的特務機關,得了這個「指令」,知道張少帥消極應變,無所作為,因此大長侵略的氣勢和野心,於是才有九一八的事變。

九一八晚上,東北要員聚集省暑商量應付,一面電達北平請示進退,電報電話打到北平都和少帥連絡不上,就在等候指示的時候,日軍己經進入了瀋陽了。

瀋陽和北平之間最後的實際情况是:九月十八日晚日軍採取行動後,軍署的負責人榮臻和臧式毅等聚集省署,商量應付,一面分電北平,報告情况,請示機宜,不料北平方面迄十二時俱無回音,臧式毅乃親接長途電話到北平,要求和少帥講話,可是少帥的官邸和養病的地方均說少帥已外出,臧一再追問,並告以瀋陽有變,亟盼獲得指示,北平方面才說少帥是「陪英國領事在中和戲院看梅蘭芳的戲」,半小時後,臧式毅繼續要北平講話,官邸接話副官轉少帥的回話是:「總司令囑臧主席和榮廳長商量應付,待他聽戲回來再通電話。」午夜,日軍大舉攻城,臧式毅復由長途專線向北平張邸通話,仍無答覆,到了凌晨四時,北平電話才算接通,少帥副官告臧說:「總司令徹夜會議,才告散會,瀋陽一切請主席慎重應付!」

瀋陽就是少帥沒有具體指示的情形下失陷,事後當然是少帥不獲人諒解的,可是照張漢卿的解釋,是這樣的:

第一次瀋陽電話來時,他正和英國領事看戲,他由於外交禮節,必須故示鎮靜,所以只好內心焦急而表面從容,直到戲散才急急忙忙趕返官邸和中央及有關方面商討事變的應付步驟。

最後一次瀋陽電話,他無法給他們具體的指示,因為事起倉促,他自己也未奉到應付辦法的指示,徹夜會議的結果,也無具體决策,所以他只好作一個含糊的指示。

從任何觀點來說,張學良對於失去東北是有歷史責任的,但他那時候並沒有和胡蝶一塊兒跳舞,在他身邊的,就是今天仍然依偎在他身邊的趙四小姐,並不是胡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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