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陸蔚青
加拿大華文作家,現居蒙特利爾。出版有小說集,散文集,童話和詩歌。
〈內文〉
我們三個人,坐忘、綺莉思和我,坐在麥當勞門外的桌邊,吃薯條,喝可樂。這是我在疫情期間很少有的行為。已經一年多了,我一直在家自己做飯吃。疫情讓我們戰戰兢兢,如履薄冰。但在6月,魁北克由紅區降到橙區,有望降到藍區,那樣我們就自由了。即使現在,魁北克每天還是有百多人在感染生病,這些卻不能讓我們絕望,我們經歷了冬天,對夏天就有足夠的信心,所以我們不再談論疫情,而開始談論文學和寫作。
綺莉思新近出版了長篇小說《玫瑰心結》,目前在臺灣秀威出版社熱賣排行榜第二名,榜眼,有望成為狀元。這是值得慶祝的事情。故事從遠嫁媳婦的視角,描述蒙特利爾的一個華人家庭,複雜的人際關係和變化莫測的人心。綺莉思很善於在日常生活的細微處入手,一眾人物鮮活生動,個性迥異,引人入勝。文學是個人化的事情,在個人化寫作中,最為重要的是細節的獨特。我們這樣談論著,好像疫情的威脅已經遠去了。
風吹來又吹去,戴口罩的人們從我們身邊走過。麥當勞戶外餐桌是窄窄的一排,我從玻璃牆向外看,隔離帶中的蘆葦已經齊腰,讓人想起「蒹葭蒼蒼,白露為霜」的詩句。可惜沒有水,又不在水畔,但這樣的小聚依然讓我們開心。我們從詩歌談到小說,從青年談到老年,從最早的移民談到新移民。自己走過的道路。如何學法語。
我記得第一次見到綺莉思,是在魁北克華人作協開會,一個新女孩,婉約又漂亮,介紹說她是學精算專業的,這讓我很佩服。精算需要一個細密的大腦,還可以用來寫小說。
說到玫瑰,是含著隱喻的,從博爾赫斯的玫瑰,到達利的玫瑰,玫瑰都是屬於時間的,屬於時間之外的,屬於永恆的。我們談論玫瑰,也談論玫瑰的心結。有人說寫作的作用有兩種,一種是寫作本身,另一種是交文學的朋友。
所以經年之後,當我回憶,一定會想起疫情期間的麥當勞,和麥當勞外餐桌上的玫瑰,一朵生存在語言中的玫瑰,文學的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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