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朝當大俠──《夢中奇俠》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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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追風少年


首頁圖來源:dgmjh

「阿風,阿風,快醒醒啊!」


阿風睡意正濃,忽覺天旋地轉,一陣急促而劇烈搖晃,彷彿自己原本在碧波萬頃的湖面上輕泛小舟,怡然自得時,猝然刮來陣陣狂風暴雨,平靜無波的湖面,頓時驚濤駭浪,捲起千堆雪,把阿風搖醒過來。


「哦?」阿風一陣哆嗦,強自睜開朦朧雙眼,爺爺熟悉而模糊的身影頓時映入眼簾。阿風心下有些許納悶,爺爺剛剛不是到後山採藥去了,怎麼立刻又回返?打了個大哈欠,伸一起大懶腰,順口問道:「爺爺,您不是說要去後山採藥,太陽下山時分才會回來嗎?」


「爺爺原本是預計要去山上採藥,不過路程剛走到一半,才回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非親自交待你去辦不可。我說阿風啊,你現在已經不是小孩子了,願不願意幫爺爺分擔一點兒事情?」


爺爺說完,從胸前衣內摸出一封信函,順手交付阿風,並慎重地囑咐:「這封信十分重要,爺爺要麻煩你親自跑一趟,親手交給住在大理城內的林伯伯,你辦得到嗎?」


阿風接過信,內心又有些許詫異,爺爺平日不是老把自己當成小孩子看待,還不許他離家太遠,怎麼今日要他千里迢迢送信去大理城?不過又一想,或許這次是爺爺要考驗他,看他是不是有大人樣,辦事勞不勞靠。既然是爺爺親自開口,又破例能到外面的鮮奇世界遛遛,阿風高興都來不及,哪有其他心思存疑,反而擔心爺爺臨時又變卦,收回成命,立刻充滿精神地大聲回道:「爺爺,您既然要將重任委付阿風,阿風即使赴湯蹈火,必達成使命,不負爺爺重託。」


「好,好,你現在馬上收拾好細軟,順便將這顆枕頭及錦囊帶上,或許路上用得著,立刻出發,記得要將信函親手交給林伯伯喔!」


「什麼!現在就要走喔。好吧,我馬上收拾行囊。」


阿風擔心爺爺突然反悔,又改口不讓他去,趕緊打開包袱,東西拿了就塞,也不管齊不齊全,才兩三下就清潔溜溜,急步奔出房門。爺爺似無珍重道別之意,匆忙將他送出家門口,只淡淡地說了一句:「路上小心!」就將柴門掩上。


阿風走在路上,輕邁步伐,踢著石頭邊走邊想,這一切好像在作夢一樣,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從爺爺反常的臨時授命,又反常地催他上路,到他都還來不及將見過劉爺爺的事回報,爺爺怎麼會知道這顆枕頭的事呢?而且聽爺爺的口氣,倒不像自己的爺爺,卻像「劉爺爺」似的!


不過管他那麼多,只要爺爺不再把他當成小孩子看待,又能名正言順地出遠門「玩」!不,應該說是「辦要事」!那簡直太美、太妙了,還有什麼事比這更重要、更令人興奮呢?心思單純的阿風內心一篤定,此行絕對不能辜負爺爺期望,便邁開大步,朝遠方的大理城進發。


阿風口中輕吟小曲兒,腳踏零碎步,極目四處張眺,邊走邊玩,好不快活。但見沿途山脈,時而層巒疊嶂,氣勢磅礡;時而孤峰雄拔,直入青霄。而路,是一會兒康莊大道,足可多人並行,氣派非凡;一會兒卻轉為羊腸小徑,迴旋在窮山惡水間,令人寸步難行。


俗語說「山不轉路轉」,阿風看完山之峻與路之蜿後,再瞧瞧身旁景緻,又是別具一番風味。但見一路上茂林疊翠,綠意盎然,有蒼松孤峭,有修竹勁拔,有異草奪目,有奇花爭妍,呈現出一片欣欣向榮,萬紫千紅的人間仙境,令人目不暇給,絲毫不敢用力眨眼,深怕分秒間美景溢失,追悔莫及。尤其在陣陣拂面的涼風中,透著款款清香及此起彼落的蟲鳴鳥叫聲,更叫人神清氣爽,精神亢奮,彷彿全身所有毛孔浸漬在無比的舒適柔光中,汱舊換新,似浴火鳳凰般重生。


阿風一路輕快,如風般飛來舞去,雖然此地離大理城,相距路程不算太遠,自己也跟爺爺走過多次,但此行是單槍匹馬,獨挑大樑,感覺就是不同,眼見之景,耳聞之音,莫不新奇特異,這大概是「獨行」與「隨行」的不同之處吧!


一步一腳印,剛走到大理城附近的一個小村寨口,突然看見前方小路上圍擠了一大群人,阿風好奇心起,立刻湊身過去,瞧瞧熱鬧。


只見前方有兩位少女年歲相若,卻神態炯異:一位少女著普通苗服裝扮,雙足跪地,正苦苦向另一位身著華艷彩裝,卻趾高氣昂,目空一切的少女哀求。由於阿風略懂苗語,因此也能聽出十之八九。


「求求您大發慈悲,這金色蟾蜍是我為治母親奇症,好不容易逮著的,求求您還給我,您要喜歡,下次我再捉一隻給您,好不好?」那苦情少女淚珠盈盈,濕透衣衫,除了跪地哀求外,還不時以頭叩地,額頭上已現出血漬,和著沙土紅腫一片,令人於心不忍!


哪知另一位少女,彷彿沒聽見似的,只淡淡地回道:「這金蟾是我在地上捉到的,就是我的,既然是我的東西,哪有什麼還不還的道理。本姑娘高興給誰,就給誰,誰也干涉不了!」


「可是……可是這金蟾明明是我親手捉到的,只是一時不慎,從袋子內跳了出來,適時被您用皮鞭捲走,怎麼……怎麼能算是您捉到的?請您高抬貴手,把牠還給我。」


「胡扯,既然是牠自己跳出妳的袋子,回到地面,牠就是自由之身,就屬於大地之母,我只是從大地之母的手上得來,怎麼能算是從妳的手上得來,既然不是從妳的手上得來,又怎麼有『還不還』的問題,妳說是不是?」


眾人一聽,心中皆有氣,這位身著華麗服飾的惡少女,明明強辭奪理,硬要搶奪他人東西,還說出一大套歪理,但由於這裏是苗區鄉下,大伙兒見這華服氣盛的刁蠻女娃兒,非富即貴,必有堅硬後台,因此眾人只能氣在心裏,火在肚內,卻沒有人敢為公理挺身而出,為那良善少女解圍。


「求求您,我母親已經快不行了,您行行好,就當做善事好了,佛祖與菩薩一定會保佑您的,讓您長命百歲,美顏長駐!這樣吧,要是您先還我金蟾,為母親治好病,我願終生替您為奴,侍候您一輩子!」


「我呸!誰要妳這種狗奴才侍候,像妳這麼煩人的貨色,我要多少,有多少,誰稀罕呢!倒是我好心勸妳,少在這兒廢話太多,還不自己趕快另外再去捉一隻來,否則妳母親若病死了,可別賴到我頭上來,只能算是妳自己害死的!」


盛氣凌人的刁蠻姑娘講完,似乎懶得再理會跪在地上的淚人兒,轉頭對丫鬟說:「算了,本姑娘今天興好,不想污了雙手,再囉嗦,瞧我賞妳幾鞭,就跟打狗一樣,哈哈!金燕,咱們走,金蟾啊金蟾,小寶貝啊小寶貝,看本姑娘待會兒怎麼玩死你,哈哈!」


「是,主人。」


「可是……可是……」


良善少女見惡少女自鳴得意轉身就走,深怕從此失去金蟾,那母親不就活不成了,因此咬緊牙根,強忍長跪後膝蓋的巨痛,吃力地爬了起來,腳步踉蹌地想追過去,哪知那惡少女猛然回眸狠瞪,原本靈動的美麗雙眸,如今散發出來的竟是如惡煞般的凶光,似要吃人肉,啃人骨,哪像美少女,直如母夜叉,倒嚇得她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正躇躊間,一旁的阿風實在看不下去,俠義心起,終於打破沉默。


「站住,妳這面如天使,心卻如蛇蠍的『小巫婆』,人小鬼大,竟然想欺負良善之輩,我阿風第一個不饒妳!」


惡少女前行的腳步被這突來的一吼給震懾住,她實在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因為在自己的地盤上,竟然有人敢對她大吼大叫,還說她是「面如天使,心卻如蛇蠍的小巫婆」,不由得怒火中燒,狠狠地回過身去,只見一位長得面貌忠懇的少年立在眼前。


「哦!我還當是哪位大俠想英雄救美呢?原來是你這隻其貌不揚的『小呆狗』在亂吠啊!」


「妳罵誰小呆狗,小巫婆!」


「那你罵誰小巫婆,小呆狗!」


阿風見這惡少女竟然學起自己的罵人法,哪能讓她討到便宜,靈機一動,回嘴過去。


「小呆狗罵誰啊?」


「當然是罵你喔!」


「哦,原來如此,妳不僅是小巫婆,還承認自己是小呆狗,真是失敬了,嘻!嘻!」


惡少女反應也很快,仔細推敲阿風的話中意涵,猛然發覺,原來自己已經掉進人家的語病陷阱,他問「小呆狗罵誰」,自己回他「罵你」,兩句話連在一起,那不成了「小呆狗罵你」,自己罵人反而被罵,成了「小呆狗」!苗人語言沒有漢語訛詐,惡少女吃了眼前虧,竟然一時答不上腔。


「你……我……」


「妳是小巫婆加上小呆狗,那加在一起,不是叫……哦,對了,就叫『小呆巫婆狗』好了。妳聽好,我叫風大俠,妳剛才是不是想這麼說,我幫妳好了,不用客氣!」


惡少女一聽,不覺七竅生煙,竟無理取鬧起來,擎起手中皮鞭,二話不說,往阿風當頭便要劈下,阿風見對方惱羞成怒,趕忙制止。


「等一等,君子動口不動手!」


「哼!我是小女子,不是君子,我偏要動手!」


「好,那咱們有言在先,我空手接妳三鞭,若被妳打死,只怪自己學藝不精,自認倒楣,絕無半句怨言;妳若打不死我,金蟾就還給人家,妳說好不好?」


「好!」惡少女一邊放下已經被迷昏的小金蟾,一邊說。


但是就在惡少女「好」字剛講到一半,突然回身一鞭擊了上來,速度猶如風掣電馳,閃電般「啪」的一聲襲捲過來,毫無半點徵兆,慌得阿風反射地一扭腰,還好身手還算俐落,否則要給這一狠鞭當面擊中,那非皮開肉綻,身受重傷不可。


阿風見對手蠻橫,完全不講道理,一味潑辣使勁,令人討厭至極,但瞧她使鞭的身手也算不凡,想必受過名家調教,只不過使招盡挑些陰招毒式,大意不得。阿風立時收回方才托大之心,全心全意對付這難纏的小丫頭。


「一,二,三,……喂!四,五,六,喂!妳好不要臉,怎麼不守信用呢!」


惡少女一鞭在手,招招陰毒,式式狠勁,竟有直取人命之態,但阿風身手矯健,一時也傷他不得,於是愈發潑辣起來,早忘了方才的承諾,一心想取下阿風的「狗命」!


惡少女舉鞭勁揚,愈打不中,心中愈氣,尤其阿風又在一旁對食言而肥的她冷嘲熱諷,說她這麼兇,這麼毒,又這麼不守信用,以後一定嫁不出去,沒人敢要,即使不幸嫁出去,也會被夫家為報負她的時時不守信用而休妻,最後一定會淪落到無人理睬的悲憐田地,一人孤苦零仃到老,實在悲慘極了!


惡少女聽完,簡直氣炸了,不知不覺中已抽了一百多下,竟無一鞭僥倖得手,心下一急,左手往袖口一拉,輕啟機關,只聽「嗖」的一聲,細如蚊鳴,右手立刻鞭速放緩,引誘阿風去接,但隨鞭而去的,卻是條奇形怪狀的小銀蛇,朝阿風無聲無息間凌面飛來。


阿風不疑有詐,見皮鞭勢緩,以為對手力竭,順手將鞭子末端一把摳住,正想搶過來教訓這說話不算數的野丫頭,突然眼前銀光一閃,瞬間竄出一尾小銀蛇,還好當時日光熾烈,銀蛇鱗片反光現出一道飛炫的銀光,否則阿風當真在劫難逃。


阿風剎那間以眼角餘光一瞥,如今已經可以算是識蛇專家的他,卻從未見過這般怪異銀色小蛇,不敢冒然以手就逮,移形換位,頓時揚鞭閃身,退到一旁。


這小銀蛇本來被鎖在衣袖內的暗關良久,好不容易被主人釋放出來,當然滿腔怒火,見物就咬,逢物即傷,卻被阿風閃身躲過,待其空中滑行之力停歇後,跌落在地上,剛好就落停在金蟾身邊,一見宿命中的獵物在前,焉有不飽餐之理,一口就將小金蟾吞了下去!可憐還在昏迷中的小金蟾,雖然暫時躲過人類的誅殺,卻躲不過天敵蛇類的巨口。


惡少女本在慌亂間急中生智,放出了這原不該放的「殺手鐧」,雖然還是無法傷及阿風,內心有點兒失望,待見到小銀蛇竟然出乎意料地吃了金蟾,反倒開心地手舞足蹈,大笑起來。


「小呆狗,你這寶貝金蟾,天意難違,被我這小銀蛇無意中落了腹,也算壽終正寢,看你還能逞什麼英雄!」


「妳!可惡的小巫婆,竟然暗地放出小銀蛇傷我不著,卻吃了金蟾,這……這……」


「怎麼了,小呆狗,沒輒兒了吧!哈哈!」


阿風聽到惡少女的調侃之語,心下也不禁大怒,小金蟾被吃了,這良善少女母親的急症怎麼辦呢?


阿風突然肚子「咕嚕」一下,原來他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進食,肚子在抗議,正猶疑間,腦海中猝然閃過一個念頭。


「對了,我怎麼這麼笨呢!」


「唷!小呆狗,你終於承認自己笨了吧,你姑奶奶老早就瞧出你很笨,你也用不著再次強調!」


阿風懶得理她,二話不說,信步走到小銀蛇身旁,突然左手虛晃一招,銀蛇一見,張口就咬,阿風頓時以罕見快速的捕蛇法,右手只輕輕一翻轉,銀蛇剎時在握!


阿風右手隱握銀蛇,左手從容不迫地抽出一把藏身匕首,在艷陽下閃爍耀眼光芒。


「小呆狗,你……你可別亂來,你想做什麼!」惡少女被阿風這突來之舉嚇呆了。


「小巫婆,漢人有句話叫『殺雞取卵』,我這招叫『殺蛇取蟾』,妳說妙不妙,我看妳是連這個都不懂,簡直比豬還笨!」阿風反過來嘲諷她。


「你……你敢殺我銀蛇,住手!」


惡少女話語未止,阿風尖刀只輕輕一晃,鋒利的刀刃立刻舔噬著鮮血,瞬間將小銀蛇開膛剖腹,這是集阿風多年來的殺蛇經驗才磨練出來的拿手殺蛇刀法,一氣呵成,自喚「天蛇斬」,因為阿風自幼不知為何,似乎天生與蛇類有不共戴天之仇,最愛吃蛇肉了。


隨著金蟾被阿風硬從小銀蛇腹中攫起,惡少女原本紅潤的臉色逐漸轉為慘綠,四肢不住地顫抖,最後竟急得潸潸淚下,這倒出乎阿風意料之外,怎這麼個刁蠻凶悍丫頭,也會有盈盈淚珠時候呢?


現場眾人也被阿風這「殺蛇取蟾」的大膽行徑嚇呆了!阿風無暇細想,便將金蟾交給這位良善少女,那少女也愣呆住,一時忘了去接,還好經阿風喚回神來,發覺金蟾未死,猶有餘溫,又驚又喜,向阿風千恩萬謝後,趕忙捧回家解救母親的奇病怪症。


在場圍觀的群眾,雖然心裏頗為阿風的俠義心腸喝采,但一瞧身旁這位辣手惡女,竟然臉色青一陣,紫一陣,好像火山即將爆發的前兆,不禁心下冷了半截。一般純樸的苗人百姓性格溫文,不想惹禍上身,也相偕速離這即將引爆大衝突的現場。


待眾人離開後,阿風對這位嬌橫無理的惡少女視若無睹,也不想再多浪費脣舌與她鬥嘴,轉身邁步便走。


「等等!你想這樣就一走了之嗎?」只見惡少女咬牙切齒,好像方才的小銀蛇一般,想把阿風這隻金蟾活生生地吞下肚腹,兩人好像從此時此刻此地起,已經結下深仇大恨。


「主人,這可怎麼辦,主人的師姊要怪罪下來,咱們如何交待呢?」惡少女身旁的丫頭金燕急著問道。


惡少女聞言,美如新月的雙黛眉,現在卻醜陋地扭皺一團,略一沉吟後,立刻對阿風說道:「小呆狗,你果然好樣,連姑奶奶的小銀蛇你也敢殺,既然你自稱『風大俠』,那好,有本事你就別走,待本姑娘找人來收拾你!」


阿風一聽頗覺好笑,這惡少女自己鬥不過人家,還想討救兵,怕你不成,便回道:「小巫婆,妳自己本事不濟,想找個更高明的對手來幫妳。行,不過風大爺我可沒什麼耐性,太久我可會走人喔!」


「好,你等著!」


惡少女偕同隨身丫鬟立刻火速離開現場,討救兵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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