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更斯的婚姻故事』法國楊翠屏
19世紀英國作家、社會評論家狄更斯,小說『孤雛淚』 (Oliver Twist)、『塊肉餘生錄』(或譯『大衛‧考勃菲爾』David Copperfield)、『聖誕頌歌』 (A Christmas Carol)、『雙城記』 (A Tale of Two Cities) 膾炙人口。他在作品歌頌和諧家庭生活的幸福與美德,但在其私生活並不完全奉行此信條。
當狄更斯 (Charles Dickens,1812-1870)熱戀銀行家的女兒,18歲貌美、體態輕盈的瑪麗亞‧比德尼爾 (Maria Beadnel,1810-1886) 時,尚未成名、亦無穩固的經濟基礎,基於現實考慮,她拒絕了他,嫁給了一位實業家。
他則與來自愛丁堡的文學先輩,記者、作家、音樂家、律師、司考特(WalterScott,1771-1832) 的朋友兼顧問一身兼的荷蓋斯 (George Hogarth,1783-1870) 的長女凱瑟琳 (Catherine,1815-1879)於1836年4月成婚。她比他年輕三歲,皮膚柔嫩、性格善良、親切深情。他喜愛、尊敬她的家人。雖然他沒有激盪像對瑪麗亞般的熱情,但凱瑟琳適合他。他希冀在文壇佔一席之地,婚後最初幾年,他愉悅地稱她『我最好的另一半』,顯然以她為傲。當時與他們同住凱瑟琳17歲的妹妹瑪莉 (Mary) 證實,這對幸福洋溢的年輕夫婦因有自己的家庭而感到快樂。
狄更斯在文學界越來越成功,倫敦名人尋求他的陪伴、奉承他。1837年已享有聲譽,他神奇的杜撰才華,許多人把他視為文學天才。他竭力寫作,20歲至30歲期間已經發表不少傑作。
『蘇格蘭 美國的盛大歡迎』
1841年6月,狄更斯與凱瑟琳前往愛丁堡訪問。一場盛大歡迎宴會之後,『布列克伍德雜誌』(Blackwood‘s Magazine)一位編輯,亦是愛丁堡受尊重的文人,在致辭中稱讚他是當代最偉大的作家,由於把人心描述得淋漓盡致而獲得眾望;唯一的缺點是無法完全瞭解女性複雜的心理。一位雕塑家在舉祝賀杯時優雅地宣稱,狄更斯的成功部份來自選擇一位蘇格蘭人當妻子。狄更斯夫婦同時受到眾望所歸的敬意。歡迎宴席不斷,大家都想接待當時最著名的作家夫婦。
1842年元月,狄更斯與凱瑟琳在利物浦搭船去美國。想體會新的經驗,工作過勞想換個環境,看看這個新興的民主國家,皆是他前行的動機。航行中遇到暴風雨以為會葬身海底。在美四個月半期間,他們像明星般到處受到狂歡,不停地握手。根據狄更斯,他們好像維多利亞女王和亞伯特王子一樣,所到之處吸引群眾及仰慕者。
『往昔愛慕對象的一封來信』
經過24年的沉默,有一天狄更斯突然接到一封溫特太太 (Mrs.Henry Winter,即瑪麗亞‧比德尼爾) 的信函。他認出她的筆跡,此信激起他強烈的震撼。他回覆她數封長信,24年驟然消失,他再度愛戀18歲的瑪麗亞‧比德尼爾。他認為舊愛是他生命中的主角,是其最愛,他努力克服貧窮的動機。她給他帶來想像力、靈感、激情、決心、精力與勇氣。他堅持要與她見面,當他懷抱瑪麗亞往昔美麗倩影幻想時,自知之明的她,警告狄更斯45歲的她,牙齒幾乎掉光,變老、變胖、變醜。但他不信,她不可能變老。不會像40歲的凱瑟琳已經老態臃腫,令人煩躁。
他們選定凱瑟琳不在家的一個午後,瑪麗亞來狄更斯家。一見到她,想與舊情重新聯繫的夢幻徹底消失。他以為可再度吸引她,啊!過去已經很遙遠了!他失望、心被撕成碎片,他尷尬地與她對話,還須忍受事先約定好兩對夫婦的聚餐。
『中年危機 出軌』
年輕美夢變成熟年軟趴趴的現實,多麼荒謬與沮喪!43歲的狄更斯想再度過著強烈的情愛生活,在妻子身上找不到。他正經歷我們所謂的『中年危機』(La crise au milieu de la vie),檢視過去,探詢生命的意義,重新出發,如何與自己平安相處。
16年中凱瑟琳生了十個小孩加上流產,時常感到疲憊,由妹妹嬌吉娜 (Georgina) 主持家務事及照顧小孩。此時狄更斯眼中的太太,變成無精打采、懶惰、小氣、沒魅力,他們沒共同話題。子女眾多的家庭被迫他須日以繼夜地創作,令他憶起逼他12歲去工廠工作的討厭母親。他指責太太像他媽媽一樣使他成為家奴。他變得焦慮急躁,她有口難辯。他把過去快樂的家庭幸福一筆勾消。
除了寫作外,狄更斯也喜愛變魔術、當演員,是戲劇業餘愛好者。在其好友 (Wilkie Collins)的情節劇『在北極洋的浮冰上』(The Frozen Deep ),他把男主角扮演得唯妙唯肖。他認識了18歲楚楚動人的女主角艾倫‧特南 (Ellen Ternan,1839-1914),成了他生命的轉捩點,愛戀艾倫讓他忘卻其婚姻中的不滿。
他對外人解釋與妻子離異緣由:我們不是匹配的一對,個性不符,他的困難都是太太的錯,他是犧牲者。1858年6月,狄更斯與凱瑟琳正式離婚,長子與太太同住,他則擁有其他孩子的監護權;當時的法律規定孩子屬於父親,妻子亦是丈夫的財產。
從此狄更斯金屋藏嬌,與艾倫展開十二年的地下戀情,直到1870年6月他腦溢血去世。她不被允許到他家、與他的孩子交往。他被葬在西敏寺詩人角落 (Poets Corner)。
圖片一)作者2616年5月攝於倫敦狄更斯故居博物館